“你待会儿回去还食盒的时候,和高妈妈说,不必费心了,日后不要再送。”
顾诚玉和高妈妈的主子年纪相当,要是被人传成私相授受就不好了。虽然人家也只是想报救命之恩,可是男女之间,总是还要避嫌的。
“是!”茗墨正色道。
前儿送来的菜确实美味,公子没吃多少,全被他和茗砚分吃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自然大,船上的饭食做得并不好吃,他们也是好几日没吃上好的了。
虽然遗憾不能吃到美味,可是他们也知道孰轻孰重。他家公子可是要考科举做官的,不能坏了名声。
这次船开得很快,马上就要到码头了。
一大清早,管事的就来顾诚玉这,请顾诚玉去站船,顾诚玉实在推拖不得,也只好去了。那秀才的伤势不重,只是伤在腿上,只能在床上静养。
其实那个秀才就是当初在船舷处,拿着砚台的书生。其实顾诚玉觉得他作为一个人,能勇敢地站出来,也是让人敬佩的。
所以他没要站船的银子,至于管事的是不是会做人,他就不能再管了。毕竟他指明说给,那不成施舍了吗?大家都是人,这么做,岂不是让人家颜面扫地?
顾诚玉拿着自己的举人证明站在了船头处,等着船进码头。这里还有个关卡,正好将江匪的事上报给官府知道。
“交钱呐!看什么?”一名官差见顾诚玉和管事站在了最前面,怎么可能想到顾诚玉这样的小娃是个举人呢?
“差大爷!您看,这可是举人老爷!”管事也没想到顾诚玉竟然是举人,心里是乐开了花。
“什么?这少年郎竟然是举人?真的假的?”船上后面站着的是船客,有的船客已经到了目的地,有的船客是想下来采买补给。刚开始大家看到顾诚玉站在前面,还以为他是心急,想早点下船,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举人?
“我看是真的,不然人家怎么可能出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可真是文武双全了!”有人感叹道。
这样的少年郎谁家不想有一个?谁不想光耀门楣啊?不过,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举人老爷?”那官差有些怀疑,接过顾诚玉递上来的举人证明,看了好几眼,等确认真的是本人后,才恭敬地还回去。
“小的可真是眼拙啊!真是举人老爷!”官差立即变得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行了个礼。
管事的看了之后,不禁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好像对方说的举人老爷是他似的。这些官差平日里见到他们,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如今不也是点头哈腰的吗?跟他平日里见了他们是一个样。
管事的也是积怨已久,这会儿心里则是暗暗爽了一把。
自古以来,娼优皂吏就是下等人,别看这些官差平日里都是人五人六的,可是这些人连科举都不能考的。
见了顾诚玉这样的举人,自然要恭恭敬敬。
“差大爷!咱们的船这次可遭了灾了。”管事的一想到江匪的事,就哭丧着脸,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官差因为顾诚玉的缘故,对管事的也多了几分耐性,态度亲和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官差看了一眼后面的船,船上好好的啊!也没什么异常,只是船上的甲板处乱了些,上面还有许多划痕。嗯?有情况啊!
其实这名官差也算观察入微了,划痕这些,一般人也不一定会注意。
“差大爷!咱们碰上江匪了!”管事的立刻大声呼喊道,他就怕他的位子保不住啊!再说之前虽然躲了起来,可是他心里也害怕啊!这会儿见到官差,心里总算踏实了。
“什么?怎么可能?遇上江匪,你们还能活着?”官差一百个不相信,先不说江匪的凶悍,要是真劫了船,还能放这些活人回来?再说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船的主家都会打点江匪,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啊!
顾诚玉知道管事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他也连忙应和,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此事做不得假,船上就有五名江匪,是被我们抓起来的,差大哥是不是要向上官禀报?”
两名差役相视一眼,觉得顾诚玉说的不像假话,虽然不明白他们碰到江匪,为什么还能幸存,且不像是有伤亡,但是上报还是必须的。
“你们稍待,我去禀报!”其中一名差役跑去禀报去了。
“大家不要离开船,得等我们上官来了,才能走!”另一名差役拦住想下船的船客,大喊道。
顾诚玉皱眉,不知道又要耽搁多久了。
巡检司的官职都不高,出了这么大的事,那肯定要一级一级上报,他们的时间就要被这么耽搁了。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穿着头戴乌纱帽,身穿绿色盘领窄袖大袍的官员跑了过来。巡检司只有两名九品的官员,他们肯定是做不了主的。
“江匪在哪里?”一名官员扶着头上的乌纱帽,小跑着到了船边,心里波涛汹涌,这可是妥妥的政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