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顾诚玉听见这是顾诚义的声音,也对,大哥住在了东厢的后罩房,那肯定对前头的反应慢了些。
顾诚玉听见顾诚义上前开了门,顾大伯的声音就从前院传了过来。
得,顾诚玉可以肯定,这个真是来借银子的。
“大伯!你咋来了?我爹他们刚睡下。”顾诚义从后面插上门闩,也有些奇怪,顾大伯咋这会儿还过来。
“长青,可是睡下了?”顾大伯站在院子里,没进正屋,这会儿,都是睡觉的时辰了,弟媳妇儿可还在屋里呢!肯定是多有不便,所以只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儿。
“哎!大哥!快进来,我们还没睡呢!”顾老爹见吕氏已经穿好了衣裳,还重新抿了抿头发,瞧着差不多了,就朝院子里的顾大伯喊道。
“那我进来了啊!”顾大伯知道这就是方便进去了。
顾老爹上前,打开正屋的大门,顾大伯随后踏了进去。
“大哥!”吕氏叫了一声,顾大伯这会儿来,吕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弟妹还没睡呐?小宝可是睡了?”其实这么晚过来,顾大伯也有些尴尬,也没细想自个说了什么,只随口问了两句。顾诚玉有些想笑。弟妹要是睡了,你个大伯还能进屋子?
顾诚玉可是刚才就睡着了的人,这会儿当然不能还醒着。
顾老爹似是也觉得大哥有些不自在,接过话头,说:“小宝睡下了,明儿还要早起去,小娃儿觉多,早睡着了!”
“哎!好!长青呐!你也知道今儿里正说的徭役的事儿,你家的银子已经备了吧?”顾大伯决定还是直接说,呆在屋里还怪不自在的。
“已经备下了,这次凶险得很,不能再叫他们兄弟去,搞不好要出人命。”顾老爹一听顾大伯提起这个话头,心里已经有了数。
“是啊!这修河堤的活,哪次不死上一些子人。这次华哥儿又没考上秀才,我家也不能免税,徭役还是得去啊,不然就得交银子。”其实,就是顾万华过了县试,那考秀才也还要几天,徭役就是这几日的事,本来就是来不及的。
顾老爹看天色已晚,也不想和顾大伯兜圈子了,“大哥那,可是银钱不凑手?”
顾大伯本来还不好意思提,如今见顾老爹提了,忙不迭地点头。
“是啊!本来华哥儿去县试的银子要是留着,银子还是够的。如今,却是还差上二两,你这儿,可还能匀出来?过段时日,我叫老大还你。”
“大哥说的啥话?虽然家里的银子不多了,可是二两还是拿得出来的。”顾老爹见大哥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不借那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只是借二两银子,大侄子每个月的月钱也不少了,没几个月就能还上,他倒也不担心。
“他娘,拿二两银子给大哥!”顾老爹转头吩咐吕氏给顾大伯拿银子。
“不,不用!明儿给我就成!”顾大伯也是知道,庄户人家的值钱物事儿,都是放在炕琴或炕旁边的柜子里,长青叫他婆娘拿钱,他在这儿坐着多有不便。
“大哥还是今儿那去吧!明儿一大早,我怕是不在家。”顾老爹示意还坐着不动的吕氏,赶快拿银子。
吕氏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以顾大伯的人品,借了银子,也会尽快还上,所以,她也没说啥。于是,拿起身上的钥匙,打开了两重锁,才摸到了钱匣子。也没将钱匣子打开,只露出了缝隙,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二两碎银子,又给钱匣子重新上了锁。
顾大伯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眼神也没往那边瞄。
“明儿就有官差下来了,你不搁家里呆着,要去哪儿?”猛然听见顾老爹明儿一早要出门,顾大伯疑惑地问。
“这不是喜子回来了吗?说是她公婆让女婿去服徭役,喜子凑不上银子,这才回了娘家。你来之前,喜子才跟着老大家的回东厢房睡了。”
顾老爹想起这事也有些犯愁。唉!又少了十八两银子。以前家里没银子的时候,也没见家里有这么多的开支啊!如今,银子是挣得多了,可是好像花的也多了,这段时日,家里花的银子,比人家一辈子挣得都多。
“喜子这时候还回来?侄女婿呢?没跟着?”顾大伯也预料到顾喜这时候回来,怕也是来借银子的。
“说是搁家里求他娘呢!不肯过来。”对女婿连借银子也不肯出面,顾老爹是生气的。并且,天都要黑了,竟然还让他大闺女自个儿一个人回娘家,这是男人能做的事儿?
“那是咋说的?要借银子,咋他自个儿不来,让喜子一个人回来算是咋回事儿?”顾大伯对这个侄女婿这样的行径着实看不上。
随后想了想,“那你是借还是不借啊?”顾大伯抬眼看向顾老爹。
“怕是不借都不行,亲家一文也不肯出。”
“那这是打量着你家有银子呢!前段时日,到处传你家有银子,他们难道会不知道?不然,何至于会对他家老二如此绝情?”顾大伯也是个聪明人,老王家虽然偏心老大,可是也不能眼看着老二去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