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频率越来越猛烈,他也渐渐看到洞口传来的光,更是飞一般地加快走着,连火匣子的火都被他带出的风给熄灭了。
终于光明就在眼前,他一个箭步跃出洞口,心里带着重生般的喜悦。
可当他看了一眼洞外的景色,心下顿时猛然一沉。
此时洞口外的景致,和方才进洞前的景致简直是天壤之别。
玄铭看着黄沙漫天,苍茫的沙漠和绚丽晚霞的金芒好似连成一片,望也望不到边,天地间仿佛只他一人立在那里。
视线所及,玄铭慌了。
他急忙转身正想回到洞中另寻出路,可身后哪里还有洞口存在,周围尽是沙子。
风沙刮在他脸上,微微刺痒,如此真实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不是幻觉。
这里是哪里?
怎么直来直去的一条洞道,出来竟全都变了样了?
想到天色快要暗下,小潋儿还在家里等他,若是回去晚了,必定又要惹得她不快了,玄铭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狠狠地用匕首挖着之前洞口的位置,之后他嫌匕首不够好使,直接甩了,双手开挖。
可不管他怎么挖,多快多使劲,即使沙面已经被他挖出一个巨大的坑,但挖出来的,始终是沙子。
他急得快要疯了,想着夙夜潋的音容,心在剧烈的颤动,双手猛挖不停。
日月缓缓交替,玄铭不记得自己挖了多久,附近几百里的沙域都被他翻遍了,也依然没有洞口的影迹。
烈日将他的肌肤晒裂,衣裳也因为动作而变得残破,狼狈不堪。
“啊——”
玄铭突然引颈长啸,发出类似最后的悲鸣,颓然地停下血淋淋的双手,恨恨地攥紧,朝地上狠狠一砸,两道玄气窜出,沙地瞬间出现两道深深地凹坑。
他懊悔,懊悔自己不该贸然行事,令自己处于这诡异的境地。
但更让他担心的是,小潋儿若是发现他不见了,该是多么的着急。
心头被悔意和担心占据,焦灼的状态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地倒了下去。
玄铭半阖着眼睑,灼眼的烈日像是个阴暗的圆,炙热的温度像是在烘烤着他,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难道真的就这般颓丧的死在这儿吗?
小潋儿还在等他回家,不可以,不可以死在这里。
正当他浑浑噩噩,眼睛快要完全合上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铃铛声。
这是通往黄泉路的引魂铃声吗?
玄铭在心底深深叹气。
罢了......
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能和小潋儿相识相知一场,此生也该满足了。
和夙夜潋在一起的一幕幕片段快速在玄铭脑中闪过,渐渐地,他闭上双眼,深深地陷入黑暗。
“主公,这里有个人,好像还没死,但也快死了,救么?”
一个约莫六七岁,唇红齿白,穿着棉衣的小男孩伸手探向玄铭的脖颈,然后闪着灵动圆眼看向由几匹骆驼拉着的豪华箱车,脆生生问道。
富丽堂皇的鎏金箱车,以及男孩身上的厚重棉衣,在沙漠中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
要不是因为几匹骆驼突然停下,蹲在沙地上死活都不肯走了,小男孩是断不会下车接受烈日的毒晒的。
谁叫这里除了自己就是主公,总不能让妖孽主公自己下来查看吧!
小男孩认命的从凉爽的车里下来,谁知看到一个活死人横在骆驼面前。
“男的女的?”车内传来一慵懒的男人声音,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小男孩一听,默默地翻了白眼,“从他乱七八糟的装束上来看,是男的。”
“废话真多,说多少遍了,回话要尽量言简意赅,再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男人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
小男孩无语,暗暗在心底问候主公的祖宗一遍之后,开始翻找玄铭身上的东西。
“有把剑,还有颗石头,其他没了。”翻了一会儿,小男孩感觉身体快热爆了。
“什么剑?什么石头?”男子声音稍稍变了,带着好奇。
“就是一把剑和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小男孩有些不耐烦。
车里沉寂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声怒斥:“你个完蛋玩意儿,说个话都说不清楚,回去没饭吃!”
伴随着怒斥声传出,一个裹着棉被的长发男子推开车门,跃下箱车,棉被将他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些许光洁额头和一双斜长凤眼,此时正瞪着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快热到不行,但又懒得脱掉身上的棉衣,正焦躁着,被男子这么一骂,更是腹诽不停。
男子视线转向小男孩手里的剑,撇了撇嘴。
剑倒是不错,但也没多金贵,这样的玄剑只要花点功夫都能买到。
继而看向小男孩另一边手,视线在触及石头的那一刻变得深邃。
“喂颗药然后抬上来吧!”男子大致打量了一眼玄铭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