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倩跟在张凡身后走到那辆黑色奔驰前。刘小倩知道张凡仍然在生气,也无心去欣赏这辆以前从没坐过的豪车。
她走在车旁,犹豫着自己应该坐到哪个位置上。
张凡却已为她拉开了后排座的门,脸上还是那副冷静的表情。
“要是害怕就坐后面吧,安全带系上。”声音没有温度,但字句却十分体贴。
“谢谢!”刘小倩小声说了句,钻进车里。
张凡站在门边,等她坐稳之后,轻轻拉上车门。然后从车头绕过去坐到驾驶室里。
关上车门,发动,上路…..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早上他明明还对自己温和地笑了,现在却变得象一座冰山,不言不语,却寒气逼人。从见到那个叫杨立平的男人开始起,他甚至连正眼也不给她一个,好象她是一个毒源体,他嫌弃她,讨厌她。她感觉得到,他想尽快离开她。
他并不想让她坐在他的车上的。如果不是爸妈坚持的话。
刘小倩想,他一定是误会她了,他肯定认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一个不忠诚爱情,不忠诚家庭,品德败坏的女人。
虽然她跟他解释了,他是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可他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解释,甚至更为恼怒。刘小倩有口难辩。
现在的刘小倩不认识他,并不是说明以前的刘小倩不认识啊。
可她又如何去跟他说,她不是以前的刘小倩,这个刘小倩跟那个刘小倩不是同一个人!
这种荒谬的话谁相信?
要是她这样说的话,估计全世界的人都当她是神经病,是疯子,他们会把她关进疯人院。
车子行进在公路上。
刘小倩先是看着张凡挺直的后背,还有那只放在方向盘上好看的大手。他手上的皮肤比脸上还好,紧致,手指修长。就是这只好看的大手在医院里还紧握着自己的小手,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他掌心里传递给她的温度令她慌乱的心安宁了不少。
可是后面她情不自禁去抓住他的手,他却甩开了她,同时也向她甩出了对她的恨意与厌烦。
……
不能怪他!
是刘小倩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他有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他甚至可以骂她,可以直接以这件事为理由把她逐出家门。
刘小倩转过脸去,心里却有一种很深很深的失落。
好象她相恋了多年的爱人突然弃她而去。
眼睛里有热热的液体涌出,她把头转向窗外,强忍住,她听到自己喉咙里东西下咽的声音。
太阳光十分强烈,张凡只开出几米远,便从储物盒里拿出墨镜戴上。
虽然没有回头,但从后视镜里他能清楚地看到后面坐着的女人的表情。
她的脸庞十分干净,神情有一些忧郁,而且好象还有点局促不安,大约坐在车上让她想起了车祸瞬间所致的恐惧。
坐在后排也这么怕?
他尽量把车开得慢一些,稳一点。
他暂时忘记了医院里那个左脸缠着纱布的男人,他很想跟她聊些什么,以消除她内心里的紧张与不安。
可是说什么好呢?
他一边往前开,一边又扫了一眼后视镜。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阴影?”他本想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却发现身后的女人忽然转过头去,象特写镜头一般,在她转头的一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大眼睛里闪着的泪花,还有一抹哀怨。
她是在担心那个受伤的男人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会让她如此伤心落泪?
哀怨?
她是在责怪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场,她或许就可能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照顾他?
是他影响了她的幸福?阻挡了回到爱人身边的脚步?
这能怪他吗?他们在签订离婚协议的时候就已说好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才去把证办了。什么是合适的时机?那就是双方或者双方的一方认为自己已到了重新建立家庭的时候,就可以向家里人摊牌了。
如果你和那个男人已好到了那个程度,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阻饶。我会按约定好的去民政局办理最后的手续,以便成全你。
既然还没有到摊牌的地步,那面子上你还是我法定的妻子。你的母亲在场,我能将你推向那个男人吗?
张凡又往后视镜上扫了一眼。长发遮挡着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秀挺的鼻子和细而密的长睫毛。睫毛上似挂着泪珠。
张凡合上了已张开的嘴,大墨镜将他的眼睛全部遮挡住了。
说好了的,互不干涉!不过问!
松江人民医院到闵行景德苑并不算远,大约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车子进入到这个高档小区,刘小倩开始心虚,她的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不知是否还有记忆,能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刘小倩望着一幢幢楼房,脑子里却一点这方面的信息也没有。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