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俊秀的脸近在眼前, 一眉一眼皆像画师所作, 无可挑剔。
倘若她没有前世的记忆, 也许会欢欢喜喜嫁给他吧,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遇到一个单纯美好的年轻男子,从此后琴瑟和鸣, 白头偕老,想来也是令人向往的。
然而,这到底只是一个假设。
纪瑶道:“不知徐公子为何事而来?”
他是想不明白纪瑶的拒绝。
就在谢鸣珂传达了这个结果之后,他有点难以接受。
因二人无论从样貌,家世, 才学都可说是天作之合,他以为纪瑶会喜欢自己。年轻的男儿, 尤其是这般出色的男儿心底都有一种骄傲, 他想来问个清楚。
“不知纪姑娘觉得我何处不好?”他眸中有种忧郁,好像春日里忽然飘下的细雨。
纪瑶没想到他那么直接, 倒是愣了下, 原本想说他们不合适, 或者称赞徐琅一番这些话也咽了回去。
他能过来询问, 可见是下了决心的, 她也不如开门见山, 纪瑶道:“徐公子, 就我所见徐公子并无任何缺点, 但是, 我不喜欢你, 还请徐公子见谅,这恐怕是最难以强求的,所以我才会请姐夫告知徐公子,就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这话好像一根细细的针直戳心脏,引起一阵刺痛,徐琅自小饱读诗书,在这一刻竟难以开口。
不喜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难道他要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让纪瑶喜欢上他。不,这话他难以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纪瑶眼中的坚决。
小姑娘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好像花儿一样娇媚,被风一吹,会四处飘拂。但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极为的坦荡。翘起的眼角也不全是那勾人的春意,而是淡淡的,不起波澜的平静。
徐琅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他到底明白了,轻声一笑:“原来如此,多谢纪姑娘告知,徐某望纪姑娘能寻到合意的男子,终成眷属。”
他最后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立在墙后的宋瑞极为惊讶,这是他第三次看到纪瑶拒绝别人,前两个是宋昀,杨绍,而这第三个也是大燕难得的俊才。
这女人可真是无情啊,宋瑞心想,这世上到底谁能得到她的心?也不知她最终会喜欢谁……想到这人肯定不是他,宋瑞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感觉竟是与得不到江山一样,让他难以忍受。
云和居里。
顾延年与兵部尚书秦大人坐在荷香楼里喝茶。
“听闻杨都督已经把火筛逼到了马兰山,火筛是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才能挺到现在,早晚是要被歼灭的……”顾延年看着秦大人,“这杨都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大人奇怪:“此话怎讲?”
“真正的一人之下!”
秦大人脸色登时一敛。
确实,就算顾延年当年风光,先帝也不会如此信任,把整个大燕都交托出来,还有所有的兵马,这简直是要把江山都放在杨绍手里,也不怪顾延年今日会请他过来喝茶。
秦大人叹气:“谁想到皇上会这样糊涂。”
这也是顾延年没有料到的。
当时是看宋焱长进了,做事颇有分寸,胸怀天下敢深入瘟疫遍地的地方挽救性命,此乃任君所为,故而当时先帝不废太子,他们也没有反对,谁想到先帝驾崩之后,宋焱却这样重用杨绍。
顾延年是怕杨绍哪一日起了野心,将江山夺了,如此他怎么对得起先帝?
“如今他正当在打仗,你不如……”顾延年低声细语。
秦大人有点犹豫。
杨绍虽说权力在手,可也不曾胡作非为,就是年轻了点儿,有时候独断了点,像这次火筛一事,他们都不主张打仗,但是杨绍一意孤行,非说火筛会危及大燕安宁,他们也只好配合他。
谁让皇帝信任呢?
可是真的去对付杨绍……
顾延年道:“杨都督是曾立下赫赫战功,观他为人不似奸佞,所以此举是为防范,也可试出他的忠心。假使他真怀有目的恐怕会马上反击,这样皇上也能看出他的真面目,可谓一举两得。”
秦大人再三考虑,同意了。
没过几日,忽然有官员弹劾三千营的统领贾文忠,说他生活奢靡,私养家奴一百余人,且还擅自杀过家奴二人,请求皇上惩治。
宋焱就有点发懵。
这贾文忠乃是杨绍的属下,他是不想动的,可谁想到这批弹劾层出不穷,他只好让刑部去审查,结果还真有其事。宋焱没有办法,因为杨绍曾经叮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不能徇私情。
宋焱斟酌再三,把贾文忠的统领之职给撤了,后来在秦大人的建议下,换上了延安侯许岩。
此事让他有点不安,与乔安用晚膳时道:“不知杨都督回来可会生气?”
乔安正抱着儿子呢,闻言笑道:“皇上只要问心无愧便可,相信杨都督也是通情达理的,岂会与皇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