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二皇子的帖子就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原祚还另外附了一封信,里面一会儿说他道貌岸然, 一会儿又说他居心不良,还说他这是想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原致看完回信气得恨不得直接把信扔掉,他觉得这人简直脑子有病,是他自己先提起的什么女人,他才想到约他到这种地方去,而且这里虽然听起来香艳了一些,但若是被邀请的人没有那个意思, 那里也可以当成一处呼朋唤友的雅处,结果他连挑拨夫妻关系都说出来了。
原致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的跳, 一方面他想到自己这些年有可能在对待原祚这件事上做错了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另一方面他想到父皇又可能更看重老六, 又觉得将原祚拉拢过来是有必要的,可如今看着这封信,他咬牙想到, 或许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心胸狭隘, 就他这种态度,自己能和他亲近起来才有鬼了。
他把信扔到一边, 想了想又扔进了废纸篓里, 一时间心绪难平,在心里怀疑起拉拢原祚这件事的利弊来。
只是还没等他彻底的下定决心, 他安排在宫里的人却传来消息, 原祚带过去的那个丫鬟自尽了。
“自尽?”原祚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他捏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纸条久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看向眼前的人,问道,“先生怎么看?”
“属下觉得此事定有蹊跷。”章龄之如实说道。
原祚不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章龄之便继续说道,“依属下对那个丫鬟的观察,她不像是能为了谁去死的性子。”
这点原祚也明白,那丫鬟被带到他面前之后立即就招出了原仲,甚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其中有原仲提前派人杀她的缘故,但这也说明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要用死来替别人保守秘密的必要,除非是有人希望她死。
谁最希望她永远闭嘴呢?
章龄之慢慢说道,“那丫鬟招供的是六皇子,但她却没有明确的证据,如今人一死倒显得是有人故意栽赃一样,但也正是因为人死了,我们反而能更确定她所说的大概都是真的。”
章龄之这意思让丫鬟自尽的人就是原仲了,可是这人是他亲自送到皇宫的,又是皇帝亲自安排人处理的,如果没有皇帝的默许,原仲又怎么敢做什么?
原祚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尽显嘲讽。
章龄之见了想到殿下这些年所受的冷落排挤乃至忌惮暗杀,他突然说道,“既然皇上如此狠心,我们倒不如干脆就……”
他说到这里四处环望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定的看向原祚。
从很早以前章龄之便觉得皇帝对五皇子的这份宠爱有些像烈火烹油,看似荣耀,实则却太过危险,只是他一直也没明白皇帝这样做的意图,说是捧杀,有时候又会适当惩罚一下,可直到这一次事情出来之后。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却一下子将六皇子暴露了出来,从而也让他们突然醒悟过来,比起烈火烹油的五皇子,一直不温不火的六皇子却永远都是稳稳当当的。
仿佛一棒子突然打了下来,往常被迷雾遮住的种种一下子仿佛清晰了起来。
五皇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想到这些,章龄之难免为原祚不平,同样是皇帝的儿子,怎么能用一个的危险处境来换取另一个的顺遂生活呢。
他说完见原祚没有回应,便继续劝道,“虽然陛下有可能暗中有其他打算,可他这些年对您的另眼相看也让不少朝臣纷纷起了心思,相信只要殿下愿意,会有许多人愿意跟随您的。”
万事有得有失,皇帝这些年对原祚的宠爱表现的由不得人不信,因此即使原祚性情表现的十分不好,想要投靠他的人也是从来不少。
只是投靠是一回事,但章龄之现在这话却是让他直接篡位的意思了。
原祚倒是没觉得大逆不道,只是有些惊讶一向尊奉孔孟之道克己守礼的章龄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先生何出此言?”他问道,这话问的纯粹是出于好奇。
但章龄之却以为他是不愿意,他说道,“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先有君才有臣,先有父才有子,如今君不仁,父不慈,那自然便不用再管这许多了。”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离经叛道了,原祚从未想过章龄之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他震惊了一下才说道,“先生说的是,只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怕章龄之还要再劝便直接说道,“我不耐烦做皇帝,整天坐在高堂之上,听着底下一堆人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的,脑子坏了才去做皇帝。”
这下震惊的轮到章龄之了,他话都说不完整了,“殿……殿下,说……说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皇位这么嫌弃的,甚至还说脑子坏了才去做。
原祚刚才和章龄之分析皇帝,分析原仲,其实到后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此时说起对皇位的不屑倒是开始来了精神。
他接着说道,“先生娶亲了没,哦,不对,先生还没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