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同传说中一样的,黑发白裙的女性。
她的发丝在空中飞舞,但却又和空气的流向不同。它们只是在她的身旁飘浮着,而非被风托起。
发丝的尾端是她如玉般的脚趾,在她光滑的脚腕上,她身后洁白的裙边刚刚能够触及她的脚跟。两边的裙摆以螺旋的形状围绕着她的腿向中间抬高了边界,最终交汇于她的膝盖上方。
金色的腰链看似只是普通的装饰品,但它在飘荡的裙摆上纹丝不动的状态宣告了它并非只是肤浅而无用的摆设。她的上身由两片白色的布料紧紧地交叉包裹,那原本应当慈爱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深紫色的眸子被浓郁的黑雾所蒙蔽,冷漠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若能够忽视她背后那双巨大的黑色羽翼,和身前那把散发着凶杀之气的红色长剑,她便是最为清纯高贵的女神。
女神伊莫瑞拉在空中行走,每踏出一步,周边的空气都发生了仿佛被她撕裂扭曲的震动。她慢慢地走向摩尔菲,最终在那层防御壁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进行确认,各队是否已撤离防御层?”
华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各个不同的声音也从机器中回应了她。
“一队确认撤离。”
“二队确认撤离。”
“三队确认撤离,完毕。”
“各队建立防御以抵挡冲击,其余人员原地待命。若出现意外情况,第一时间返回摩尔菲的基地。”
说完后,华韶放下了通讯器,神情凝重地注视面前的屏幕。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实感,但女神带来的这种不真实感和菲吉利欧又不太相同。菲吉利欧只是太过于平易近人,让人容易忘记他的身份。而现在,即便与女神的距离如此遥远,她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庞大的气息,与身边那几乎凝聚成形的压力。
她,或者说是他们,很难接受一个活生生的神祇抱有敌意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但他们必须要接受。
华韶摇了摇头,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脸颊。
“别太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在承担这份压力。”哈克揽住了她的肩膀,“我陪着你一起呢,而且,我们还有菲吉利欧——那可是女神的儿子,对不对?”
华韶笑着点了点头,她慢慢地抚上哈克的手背,一点一点地用力握紧了。
在吉奥内地下研究所的1号实验室中,莱茵丝紧盯着眼前的屏幕,一刻也不肯移走视线。
“你不能在女神还没走到你面前的时候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紧张。”阿帕亚按住了莱茵丝的肩膀,微微用力地把她扳向另一个方向,“那是我们一起做的防御,你难道还没有信心吗?”
“就是因为那是我们自己弄的。”莱茵丝嘀咕着说,“我从来没弄过要对付一个正儿八经的神祇的东西,而且时间紧张,我们也没有办法让菲吉利欧去测试它的承受限度。”
“但你现在想再多也不可能去现场调整它。”阿帕亚双手捧住莱茵丝的脸颊,让她看向自己,“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之后我们该怎么做,比如你曾经担心的罗索斯会捣乱的问题。”
这个话题让莱茵丝将注意力短暂地转移开了。
“虽然韶对摩尔菲的人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能去激怒女神,但罗索斯当然也清楚女神被刺激之后会做些什么,如果他们想来掺一脚,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大麻烦。”莱茵丝紧皱着眉头说,“然而我们在摩尔菲基地里也做不了什么,我们不可能为了提防罗索斯就自己跑出去送到女神的面前。”
“令人印象深刻。”阿帕亚干巴巴地说,“你也会有对女神这样不尊敬的时候。”
莱茵丝白了他一眼,但也忍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我对女神的信仰仍然坚不可摧。”她做作地说,“但是这不妨碍我意识到现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当然,你可是识时务的佣兵。”阿帕亚轻哼了一声,“识时务到需要我来开解你,这可真是少见的状况——唔!”
银发的佣兵毫不留情地用胳膊肘捣向他的肚子,但考虑到她现在的虚弱状态,那也没有对工程师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在摩尔菲的共通区域中,碧安蔻仰视着那层扭曲了天空的水膜,虽然她看不到任何与神祇有关的东西,但她仍然想要向外注视着。
“小心你的眼睛。”克伊尔德警告道,“如果女神发起了攻击,那种光亮可能会让你的视力受到影响,短暂的失明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碧安蔻从窗户边上回到了床边,坐在了克伊尔德的身旁。
“我们会没事吗?”她忧心忡忡地问,“那个防御层能够挡住女神吗?菲吉会不会有事?”
克伊尔德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菲吉利欧再怎么说也是个神。”他喷了下鼻息,“与其有空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自己。那个防御层是在菲吉利欧的指点下建立的,倒是不用太担心,就算出了差错他也肯定会保护好这里的人。但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