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封犀、细封步赖父子被押上来时既狼狈又气愤。
唐俭也很狼狈,昨夜上半夜他还和细封父子推杯换盏,共述秦羌友谊,结果下半夜睡的半醉半醒间,就听到城中大乱。
唐俭听到有人喊秦军杀上山了,吓的一个激灵,直接把身边的两个年轻的羌女给推开,连衣袍都来不及穿,赶紧拿起一个羌女的袍子便提着剑跑了。
他穿上羌女的袍子,解发头发,然后在混乱中找了一个马圈藏起来。
这一躲就是一夜,眼看着天终于亮了,城中的混乱也结束了,直看到有秦军士兵在到处搜索,搜到了马圈处,他才站出来。
他再三强调他是礼部员外郎唐俭,可那副样子还是让秦军士兵不敢相信,最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官印,这才获得他们的相信,将他带到了苏定方面前。
细封犀一见到唐俭,便破口大骂。
“该死的秦人,你口口声声称秦皇已经接受我等归附,还授我为积石太守、封伯爵,为何却又要发兵突袭?”
“唐俭,你个骗子!”
唐俭依然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还披着件羌女的袍子,十分狼狈,面对细封犀的指责也很尴尬。
“苏总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唐俭气愤的指责质问,苏定方却只是坐在小马札上翻看着参军们的汇总报告,昨夜的战斗还是很顺利的,肉飞仙沈光的本事确实很强,他带着百余羌夷,从险要的一侧翻入城中,然后迅速突击到南门,夺下城门引军入城。
一座如此险要的山城,若是真要强攻硬打,估计没有个两三月也难攻下。毕竟这里虽非细封部的老巢,可因为细封犀来此与唐俭会面,因此这城里还是有三千细封骑,更别说还有不少细封羌的家眷妇孺,关键时候这些人也能再凑个两三千出来助城守战的。
可昨晚的突袭,打了细封个措手不及,南城门一打开,秦军滚滚涌入。
刀盾兵在前,长矛手在侧,弓弩手在后,一路推进过去,混乱的羌人根本无法抵抗,战斗其实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很快羌人就被杀的胆寒而降,剩下的时间,更多的是在清理房屋,搜捕逃匿者。
“唐员外,实在抱歉,让你受惊了。”苏定方收起手中的报告,笑着对唐俭道,“还不快给唐员外取衣袍来。”
唐俭哪顾的自己的形像,“苏定方,我之前已经与你说过,本官已经劝降细封部,朝廷也已经授封细封犀为积石郡太守,我昨夜刚与细封部议定,要出兵攻打拓跋部,你居然出兵突袭,混帐。”
苏定方手下一名卫队都头立即上前,扬着手里的锤子。
“安敢以下犯上,我家总管乃是三品剑南左都督指挥使,你区区六品员外郎,安敢直呼我家都督名讳,以下犯上?”
这都头舞着锤子,呼呼生风,身上的铁甲叶片更是锵锵作响。
可唐俭这刻哪还顾的这些,他手指着苏定方继续破口大骂,“细封犀已经是朝廷所授之积石郡太守,细封部也已经是归附朝廷的藩属,你苏定方匹夫,为得军功,居然袭击朝廷藩属,私挑边衅,本官要参你!~”
苏定方却只是呵呵一笑。
“唐员外,本官是陛下钦封剑南道左都督指挥使,且还是西山道行军总管,不仅剑南道的兵马暂归本帅节制,就是西山诸羌,那也在我管辖范围之内。我不管这细封部是真归附还是假归附,但是,这嘉诚县城,属于剑南道同昌郡下,是我大秦所有。我先前刚入剑阁入蜀,便已经派人传令西山诸羌,令他们立即退出剑南道,归还所侵占之郡县土地。这细封部既然说已经归附我朝廷了,那为何还要占据在同昌郡的嘉诚县城之中?我不管你唐俭是如何与他们谈的,那些我管不着,我只管大秦的疆土郡县之上,不得有戎夷占据郡县。”
“细封部既敢不听本总管之令,那就是逆贼乱匪,必先剿而后快。”
唐俭气的那是浑身如抖糠一般。
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把细封部拉过来,正要用细封部来打拓跋部,现在倒好,苏定方先倒是把细封部给打了。
“你可知道,我先前已经与细封部说好,细封部要出兵为朝廷剿灭拓跋部?”唐俭喝问。
“没了张屠夫,难道就是吃带毛的猪了?”苏定方不屑的道,“没有了他细封部,也还会有其它羌部归附朝廷,党项不是有八部吗?打了细封,就再挑个能够老实听话的出来撑头就是了。”
“我一定会弹劾你的,一定。”
“弹劾我是你的权力,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在这里,现在我说了算。”苏定方也不客气的道。
唐俭气的跳脚,扭头走了。
苏定方笑着望向细封父子。
“细封犀、细封步赖,你们不应当无视本总管的话。”
细封步赖忙道,“误会,那都是误会,请大总管息怒,我父子是真心归附啊。我已经将我儿送往长安为质,还把我女儿送入太极宫中侍奉天皇了,真是一片赤心啊。”
“我父子本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