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羽林郎左右搀扶着皇帝。
罗成努力的迈开腿,但却依然感觉双腿软绵无力,若不是有两位年轻的羽林郎扶着,肯定直接就委顿在地。
不过皇帝咬着牙还在坚持,一下子就满头大汗。
“陛下,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罗成笑笑,“要想早日恢复,这个过程是少不得的。如今我之身体,就如婴儿初生,一切都还得重新开始适应和学习,我得学着走路学着拿东西,这个过程会比婴儿还难,因为婴儿以前什么都不会,而我却是要重新学习。”
努力的抬起腿,再努力的迈出去,身体重心不稳,摇摆。
羽林郎扶着皇帝把上半身也前移一点,然后皇帝再迈出另一条腿。
这样艰难的努力了半天,也不过走了不到百步。
“陛下,今日可先休息了,康复得循序渐急,急不得的。”孙思邈走过来劝道,他很佩服皇帝的毅力与决心。皇帝不肯静卧在床,早早就提出了自己的康复计划,皇帝甚至自己提出打制造许多康复的器具,有锻炼腿脚的,有锻炼手指的,诸多种种器具,让孙思邈听说后,也极为惊叹,这些确实是很有针对性的好东西。
“好吧,今天就先不练腿了,我再练练手。”
羽林郎把皇帝挽扶着坐到轮椅上。
推着皇帝来到一张桌案前,这张桌案上摆着的不是奏章折子,而是许多块形状不同的积木。
皇帝抬起无力的双手,很费力的拿起打散乱的积木,开始重新搭建恢复。
这一过程虽比走路要轻松的多,但很多时候手并不听话,大脑指挥不了手,无法心随手动,这结果会让皇帝十分的挫败,甚至烦躁。
“陛下,慢慢来,你恢复的已经很好了。”
罗成看着搭了半天,也才搭对几块的积木,无奈的苦笑。
“好吧,今天就先到这,请孙神医为我针炙。”
羽林郎推着皇帝来到浴房,先由宫女为皇帝拭擦刚出的汗水,重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推到针炙房。
孙思邈已经点好了艾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和其它中药的混合味道。
施针的过程并不轻松。
最初的那些天施针罗成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但现在这段时间,施针却已经越来越痛,老神医解释,这是因为施针的经络不同了。
“陛下,今天施针会更疼痛一些,请陛下稍忍。”
“放心吧,朕这点疼痛还是能忍受的了的。”
要做足足一个时辰的施针。
满身插遍银针。
有些穴位上针插下去,那种痛楚无法言表,甚至能痛出眼泪来,但从始至终,皇帝哼都没有哼一声。
为了能够转移一下痛楚,皇帝每当施针的时候,就会召翰林院的学士们轮流过来奏报。
今天前来的翰林学士是东阁大学士禇亮。
禇亮原是南陈之官,初为尚书殿中侍郎,后陈灭入隋,为东宫学士,大业末年外放陇右为官,后被陇右薛举征为西秦宰相,不过禇亮却在秦唐交战之时,背秦投唐,入唐后为吏部侍郎。待到嗣业灭唐,禇亮又归附大秦,为弘文馆学士。
皇帝这次授翰林学士院九大殿阁学士,为三殿六阁。
东阁大学士排名六阁倒数第二,仅在西阁大学士之前,但如今翰林院的九位大学士被称为内相,可与政事堂宰相们分权。
政事堂九相轮流主持政事堂会议,轮执政事笔,而翰林院则九位大学士轮流主持翰林院会议,轮流代执朱笔御批。
“枢密院奏,程咬金与裴行俨、薛万彻、牛进达于敦煌击败西突厥前锋,斩杀西突厥三千人,擒射匮可汗之叔父莫贺咄,俘万人。程咬金趁势派兵西进伊吾,大将薛万彻率领两万余军为前锋,越过沙漠,倍道急进,昼夜兼行。”
“其军顶着风沙,跨越沙漠,突然出现在伊吾城下,伊吾国王与西突厥派驻的吐屯皆不及防,被薛万彻将军大败,生擒伊吾国王,并斩杀西突厥所派伊吾之吐屯,夺下新伊吾与伊吾城。”
这条消息让皇帝不由的精神一振。
伊吾原是西域诸国之一,其地在玉门关外西北,隔着茫茫大漠,但伊吾却是出玉门关的丝绸北路必经之地。
当年伊吾不尊大隋,杨广便派大将军薛世雄出兵征讨,灭伊吾国而设伊吾郡,并在伊吾王城东南筑一座新伊吾城,屯驻隋军。
只是此后隋乱,伊吾再次复国,当年的驻军也都撤离。
西突厥可汗射匮赐封伊吾王为颉利发,而其它西域诸国王一样,然后派出自己的官员,率兵进驻伊吾,授为吐屯。
因此此时的伊吾国,表面上依然还是伊吾国王统治,但他也与其它西域国王一样都接受西突厥赐封的颉利发称号,同时还得接受西突厥派来的吐屯,和其带来的军队驻扎。
西域诸小国,已经并不是真正独立的王国了,不过是西突厥之附属。
但是现在,程咬金于墩煌击败西突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