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信你们还能顶的住!”
阿史那俟利弗设再次挥手。
中军剩下的一万轻骑全部出击,直冲罗嗣业军。
四万突厥轻骑冲击下,只有一万五千人的左一军,此时防线全线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溃。
刘弘基带领着最后八百骑黑槊龙骧重装骑兵杀出。
两千黑槊龙骧,战到今天,仅剩下八百骑。
可就算今天会战光,他们也还是决然而然的出击了。
黑漆马槊上的银缠闪闪发亮,重骑们背上的黑旗猎猎作响。
皇家禁卫重骑兵们的尊严,值得以死捍卫。
左一军军旗下。
护卫着军旗的校尉侯君集看着全线胶着,心中着急。
“突厥银狼大纛下空虚,诸位跟我来,斩将夺旗!”
侯君集咬牙,决定兵行险着,拼命一搏,与其守在这军旗下等着突厥人来夺,倒不如趁他们现在大纛下空虚,反去夺他的旗。
千余弓骑兵,这是罗嗣业全军最后的总预备队。
一旦他们也投入进去,那么不管战局如何变幻,都难以转换补救之余地了。校尉侯君集未得将令,私自出击,若是失利,后果严重。
可此时,他顾不得这些了。
胆大的侯君集挥起马槊,顿时千余弓骑猛冲而出。
而左一军的军旗,仅有百人留守。
侯君集带着千余弓骑,也不管一路上左一军兄弟们打的如何辛苦,甚至不顾嗣业和陌刀手们已经渐渐被突厥轻骑淹没。
他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那杆银狼大纛。
突厥人以狼为图腾。
可汗以金狼为纛,而如俟利弗设这样的设,则以银狼为纛。
银狼纛就是帅旗。
若能砍倒银狼纛,这在战场上绝对能够动摇突厥人的军心。
毕竟十万大军纠缠在一起,战线广达十余里。
战场上一片混乱,指挥传令十分不便,帅旗便是最重要的标识。
一旦帅旗有任务变动,都足够惊动三军。
帅旗前进,那无疑是形势大好,若帅旗后退,说明战况不佳。
一旦帅旗倒下,那就说明连中军帅旗都被人攻夺,情况已经危急了。
此时的突厥中军。
银狼大纛下,俟利弗设身边只余不过千骑左右的骑兵护卫着。
他完全没料到,前面罗嗣业军都已经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有一支千人轻骑迂回杀奔过来。
这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却也没慌张。
不过千骑而已。
罗嗣业都要完蛋了,这千把人还能逆风翻盘不成?
侯君集目光死死盯着银狼大纛。
他是关中三水人,早年的时候比较浮夸,学弓箭始终不成,却喜欢号称自己勇武,到处吹牛。后来应募骁果军,入罗嗣业麾下。
得罗嗣业亲自指点,弓箭总算入门,不过侯君集虽然箭法不太行,但确实十分勇武,极为彪悍。
银狼大纛下,俟利弗设派出轻骑拦截。
侯君集从背上抽出一支短矛,一边骑马,一边扭腰奋力投出短矛。
短矛呼啸而出。
直接将一记奔来的突厥骑兵射中,短矛自他嘴中刺入,脑后透出,那骑士被射的带落马下,立毙。
侯君集一矛掷出,却没停。
他探手又从背上取来一支短矛,再次扭腰借力。
短矛飞出,又是将一骑突厥人掷中,这一矛却是自他胸口贯入。突厥人的锁子甲虽能防刀,却难防箭,更别说防这势大力沉的短矛。
一矛接一矛。
边骑边掷。
两边还未近身,不善弓射的侯君集已经连掷五矛,将五个突厥骑兵射杀马下。
在他的带领下,这千余左一军弓骑,更是如一把锋利的刀,猛刺而入。
两军交错。
侯君集挺马槊在手。
他力大彪悍,马又迅疾。
丈八马槊往往都能敏捷的刺中对面的突厥骑兵。
两边的骑兵都不断有人跌落马下。
可隋骑却没回头。
他们一冲而过,再不管奔过的突厥人,继续向着银狼纛冲去。
突厥人调头追来。
侯君集不管不顾。
他看到银狼大纛下的那个银狼盔突厥人,直接把马槊扬起,奋力掷去。
丈八马槊呼啸而去。
俟利弗设听到破空声,慌忙躲避。
结果马槊还是带走了他的银狼盔。
俟利弗设魂都吓没了。
看到那员隋将没了马槊,却又拔出一根钢鞭纵马奔来,慌忙逃窜,连一战之心都吓没了。
旗手赶紧举着银狼纛跟随逃窜。
侯君集岂会让他们逃了。
大吼一声,“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