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等军议结束后才问兄长,“五哥你真要在这里守玄菟城啊?”
罗成笑道,“原计划是没有这个,但计划不是没赶上变化嘛。领兵打仗,最重要的不是死守计划,而是要根据形势变化,审时夺势,临机应变。之前没料到能打下玄菟城,所以最初定的计划是围城打援。”
“攻玄菟是假,打几场伏击是真,干上一两票,然后咱们就撤,跟高句丽人打游击。可是现在既然玄菟城打下来了,咱们一没伤亡,二还得了大批粮草军械,就没必要再跑了。”
打伏击哪比的上守城呢。
这天寒地冻的,就算有雪橇爬犁,可也没法长期在野外生存。这种时节,其实对守城一方是有极大加成帮助的。
与其费力的去机动游击,不如守株待兔。
罗士信忧心忡忡的道,“可五哥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咱们要避免打硬仗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硬实得避免打硬仗,因为硬仗打下来,肯定伤亡不小。但现在咱们不是奉旨渡河了嘛,既然如此,那肯定得选个更有利的方式。放心吧,咱们守城而战,不怕。”
“万一高句丽人大军来围呢?”士信还是担心,“你之前不是说在辽河一线,高句丽人足有十五万大军呢,还能随时动员两倍这个数量的后备补充。”
罗成拍拍士信的肩膀,“小六啊,高句丽人在辽河一线有十五万人不假,可之前武厉逻一役,我们已经歼灭他们一万三千人了,这次破玄菟又灭五百。他们已经没有十五万了,只剩下十三万六千五。”
“再说了,这十三万多人,还是分散在辽河千里防线上的二百多座大小山城之中。高句丽人不可能全来围我们,最多也就是新城这一带的高句丽人来围,我估摸着他们能出动的兵马,也就是三两万人,少则两万,多不超过五万。”
对罗成来说,他现在两万战辅兵没半点伤亡,械利粮足的守着一座城池,你就来个两三万人,那不是看不起他吗。就算来个五六万,罗成也完全有信心守的住。
与其天天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哪有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爽。
攻守易势,就是这么的霸道。
守城的一方,在这样的寒冬季节里,完全可以以一敌五,甚至是敌七敌十。
罗士信哦了一声,他跟罗成道,之前他们从章丘带来的六百弟兄,如今已经先后阵亡一百多了。
“我知道,每个阵亡的弟兄,我都在心里记着呢。我已经去信给大姐夫和四姐夫,让他们替我们在齐郡寻找适合的少年收养,充做那些阵亡弟兄们的继子。我保证每一个战死者,都会后继有人。”
“大姐夫来信,说他已经替他们收养了三百个少年,成立了一个义子营,又名长白孤儿营,如今每日教他们习武,还请了读书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呢。放心,阵亡的兄弟后继有人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后继有人的。”
章丘老兄弟是越打越少了,可罗成的队伍却越来越大。
从来时的六百人,如今他麾下已经有两万人马,还有玄菟成的一千县郡兵,两千乡勇呢。只要他罗成不死,那么等这次征辽结束,他就有了足够的资本了。
就算是宇文化及这样的家伙,他都有了几分不惧的本钱。
想必此时的宇文化及也知道他拿下玄菟城了吧,估计心里正万分后悔呢,这个机会,可正是他宇文化及帮他弄来的,他还得感谢下他呢。
“五哥,守玄菟城的话,那我们重骑营岂不是没有了上场的机会了。”
罗成敲了小六一个爆粟,“守玄菟城又不是真的只缩在城里,你可知道一场真正的守城战是什么样的?那得是立体防御,不能光缩在城里,否则就是被动挨打。所以,我会在玄菟城外围设立几个堡垒营寨,驻几支兵马,以协防玄菟城。”
分兵出城防守,看似好像不太对劲,可实际上这却是每个有实战将领都懂得的兵法,这就跟守城时不能把城门堵死是一个道理一样。
“五哥,那我要出城。”
“放心吧,我早就有这安排了。”
罗成的安排就是在玄菟城的东南和东北方向各建一营寨,就相距玄菟城数里下营,选的是跟玄菟城差不多的一处山岗,这两处虽不算险,可本身也是两处庄园,里面有井眼有活水。
每处罗成驻兵一个骑团一个步团。
因为东北方向是新城,所以罗成特意把罗士信安排到了这边。
“前厢都将罗嗣业率前厢本部,以及重骑团罗士信一部,驻守四方台营寨。”
“后厢都将齐国远率后厢本部,以及重骑团尉迟亮一部,驻守十里岗营寨。”
两处各三千余战兵,并辅兵两千、郡兵乡勇一千。
而罗成亲率中厢本部六千,并辅兵四千,民壮数千守玄菟城。
士信的重骑营罗成升级为重骑团,利用备用的装备,扩编重骑三百骑。三百骑,三处各驻百骑。
对于罗成的这个安排,军议上,诸将校们都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