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天气越来越寒冷,离新年也越来越近。
罗成每天的日子倒是很规律,每天早上先去拜见张须陀,然后跟他学习骑射和马槊,有时也会听张须陀讲解下军伍战阵之法,以及隋军卫府里的情况。
然后吃早饭。
早饭后去县衙拜见县令张仪臣,商议一些公事处置。完后便回到县衙西厢的县尉公房,查看户、法两房和三班的日常事务。
中午在县衙吃个工作午餐。
下午则到郡兵营督练郡兵,偶尔还要抽出时间,去营里老爹的铁匠房看看兵制打造情况。老爹如今也很忙,白天在营里带着一群乡勇郡兵打铁造军械,晚上则又要在自家的铁匠铺子里带着一群买来的奴隶打制铁锅售卖。
每天生活都安排的很充实。
他的骑射本领和马槊技艺,也在张须陀的指点之下突飞猛进。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张须陀一早叫他过去。
“你天资不错,学东西很快。骑射现在已经有点样子了,马槊基本的要点也学会了,以后自己多练,会越来越强。”
“都是老师指点的好。”
张须陀道,“山里的剿匪扫尾都差不多了,我呢也要返回郡城了。”
“老师这就离开吗?”
“嗯,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天冷了,要准备过年了。”
罗成听了有些不舍。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刚收到,所以马上叫你过来告诉你。大兴那边来消息了,吏部没有通过我的举荐,他们另选了一个新县尉,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到任。”
听到这个消息,罗成心里有些波动。
不波动是假的,毕竟张须陀先任他为代县尉,又亲自为他举荐。他也觉得以剿匪擒贼之功,应当是能实授县尉的。
但现在,事情却还是出了变故。
“朝堂上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有功之臣却不赏,哎。”张须陀失望的叹了声气。
新县尉即将到任,那么罗成这个代县尉自然也就当不成了。
而他现在有九品官阶在身,自然也不可能再去当什么三班总班头。
“就算你当不上县尉了,但你还是都尉嘛。或者,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我回郡城。到了郡城,我可以给你安排在郡兵任个武职,武职要相对容易得些。”
跟张须陀回郡城,前途确实是有的,毕竟张须陀现在是他老师,有位齐郡二把手老师,岂用担心。
可罗成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老师,我还是想留在章丘。”
“你可想好了,上次你拒绝了张仪臣的许亲,如今又要新来个夺你位的县尉,而且章丘城的县丞和主薄肯定也会派任新官员来,到时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那我在郡兵营,他们也管不到我。”
县郡兵营当然要受县衙管辖调派,但同时郡兵营也是受郡丞指挥的,兼之这毕竟是郡兵系统的,还是会有相对独立的地位。
不去郡城,考虑有几点。
一是去了郡城,顶多也就是在郡兵里任过武职,或许还是个郡兵营的都尉。留在章丘,依然能带郡兵营,而章丘的这个营,还是他已经带出来了的班底。
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老弟兄,还有他的家人。
这里是他的根基。
“我让润蒲继续留下来协助你。”
“谢老师。”
“提醒你一句,新来的县尉很年轻,但很有来头,是当朝工部尚书嫡孙,今年二十四岁,出身关陇士族名门的京兆杜家,他虽年轻,可却才名满满,这次来章丘,明显是来历练的。你可莫要去惹他,不好惹的。真要是惹了事,到时我都保不住你。”
听说来的是条过江龙,罗成也无奈啊。
这样好的家世,这么好的才华,却非要来跟他抢个县尉之职。
“总之,我回郡城了,也不可能随时关注你。你自己最好是低调一些,夹紧尾巴做人。莫跟那位公子起了冲突,这杜县尉可不是什么京师纨绔,小心为上。”
当天,张须陀便离开了章丘,带着几营扫尾的郡兵一起走了。
城门口。
杜如晦一身白衣远远看着张须陀与罗成告别,然后率军离开。
“张须陀终于走了!”
“嗯,他走了,我们也可以亮相了。”
杜如晦已经在章丘呆了半个多月,但一直没有显露身份,每天东逛西游,甚至还下到章丘的五个乡去逛了一遍,连刚剿清贼匪的长白山都去游了一遍。
走访了许多地方,也记录下了许多文字。
功课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只等张须陀离开了。
午后。
章丘县衙门口。
十余骑抵达门口。
几人翻身下马,就往衙门里走。
“站住,什么人!”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