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法典之中首次定下十恶不赦之罪。
其中十恶的第一恶,便是谋反。
刑法,犯十恶者,虽遇赦,犹除名。
不但百姓犯十恶之罪不赦,就算是拥有八议特权的贵族官僚们,犯此十罪,也不在八议论赎之限。
总之敢谋反,那就是触犯大隋的底线,必穷究治之。
王薄敢在章丘城下,喊出举旗造反的口号那一刻起,他的名字就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贼匪了,他是被张须陀列入了黑名单,必擒而斩之的反贼。
也正是因为出了王薄这样的反贼,张须陀才会大动干戈,调集全郡近万的郡兵乡勇搞大扫荡大围剿。
就算是一向对张须陀大练兵主张不满的齐郡太守等官员们,在此事上也没有一人敢反驳。出了反贼,必须立即镇压,如有姑息,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但张须陀调动了这么多人马,耗费了这么多钱粮,自己也一样有很大的压力。如果不能早日擒拿王薄,那么他一样无法交差。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郡城那边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说他张须陀徒耗钱粮,却连几个反贼都让捉不到。
这种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淹没他的趋势。
“这王薄怕是失了志吧?”
军帐之中,贾务本对这消息都有些一头雾水。
“王薄好歹也是十年军伍过的老府兵,还在齐郡任过十年法曹,一把年纪了,怎么却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说谋乱就谋乱,说造反就造反,这转眼又孤身入营行刺,他这是吃错药了?”
贾务本想不通,觉得这不合情理啊。
“那你之意,罗成难道还敢谎报军情,冒功邀赏?”张须陀对罗成倒还是比较相信的,既然说了事实如此,那多半如此。
当然,这里面可能还有些内情,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罗成已经把王薄给捉拿了。
“王薄是生擒,那就是还活着?”贾务本又问。
“嗯,现在正在他军营之中。”
“竟然还是活的,那看来真没有什么问题了。”
如果是死的,可能还有问题,比如只是得了一具尸体,来路不明。或者说是一具替身,有可能是王薄自己弄的替身,也有可能是罗成弄的替身。但是个活人,这替身的难度就太大了,基本上不太可能。
“郡丞,王薄必须得马上控制在手,属下愿意亲自跑一趟罗成先锋营,把他押过来。”
“不用了,罗成已经亲自带先锋营五百人押送王薄过来,不会有差迟的。”
在长白山里,罗成的先锋营现在可是打出了名头,五百先锋八战八捷,贼匪现在可是闻罗成之名而惊惧,他带兵押送,没人敢来碰这钉子。
“为防万一,我还是带人去迎下的好。”
当天,贾务本亲率一营五百郡兵迎接罗成。
罗成带着五百郡兵押着王薄而来,一路上没有遇到半点意外。
当张须陀看到了王薄后,他彻底的放下心来,正是那个反贼王薄。
“要杀吗?”
一名校尉问。
“此等反贼,自当是押解京师。”
一番讯问过后,王薄交待了不少,他承认了自己聚众造反之事,也交待了不少情况。
“可惜跑了王勇。”
王伯当在章丘城撤退那晚,就直接跑了。他带了身边亲信离开了长白山,不知所踪。
“无妨。”张须陀道。
虽然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长白山的这些贼匪其实是有好多股,而原来王薄和王勇是勾联一起的,并且王勇还位置更高些,可在章丘城下真正打出反旗的人却是王薄。
因此说来,王薄是反贼首领,而王勇则顶多算是个协从。
“老贾,你亲自带一队人押解王薄入京!”
张须陀交待。
“那这边?”
“既然王薄已擒,那么这次大扫荡也算是卓有成效,可先令各县乡团撤回。各郡兵营,也要分批撤回。”
“不扫了?”
“扫还得扫,但没必要再这样大阵势了。”
其实虽然才维持了半个月的扫荡,可所耗费的钱粮却是相当惊人的。不说郡城里那些官员们大有意见,连张须陀自己都吃不消顶不住了。
既然把反贼首领拿住了,那剩下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留些郡兵继续扫就足够了。
王薄一擒,剩下的贼匪肯定再无人敢抗拒官军。
贾务本笑着道,“真不知道该说罗成运气好呢,还是郡丞运气好,这王薄真要逃,我们还真未必能抓到他,可他偏偏却要去刺杀罗成,这下倒好,把自己给栽进去了。不过倒是便宜罗成了,生擒反贼首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不过也得要有本事,否则换个人,说不定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也对,若是换个人,说不定就被王薄给半夜割了脑袋,然后提回去振奋反贼士气,这真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