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
自打回到这朝歌后,贞妃便隐去姓名只替他人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若有闲余,便教殷武庚做人之礼,处事之仪;只是朝歌中的百姓大都知道这母子乃是纣王遗孤,不敢太过相近。也有好心人觉得二人日子过的太过清苦,不时的暗中帮上一把。只是小武庚每每看到别的小孩高兴的在一起玩耍时,只要一走近,其他人见了是他就都一哄而散了。
小武庚这日终于忍不住问起母亲:“娘亲,为什么外边的小孩都不愿意跟我玩啊?我好孤单啊!”说着两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哭了起来。贞妃听了这番话,俯下身来擦去小武庚的眼泪道:“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小武庚哭着问。
贞妃顿了一顿,停下手中的活缓缓说道:“你是纣王之子,因你父王不信忠言,不尊天数,所以断送了殷商江山,只可怜我们母子无依无靠……”说到伤心处,贞妃不由两眼含泪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包含了无尽的悲伤和太多的委屈。
“那我的两个哥哥呢?”殷武庚眨着眼睛问。
贞妃低声道:“他们……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你的大哥,殷郊殿下昔日对我们母子有恩,听说他死在了西岐之战,他若不死,大商或许还有希望……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殷武庚见母亲如此悲伤便也不敢再问了。
转眼间八年过去,贞妃为了贴补家用,无论冬夏皆要四处与人浆洗缝补衣物。毕竟多年过惯宫廷生活,身体哪里能吃得消?所幸殷武庚已非少不更事的孩童。便劝说母亲在家歇息,独自到城西砍柴挑夫以补贴家用。
这一年,殷武庚年方十七岁,生的面目俊朗,气宇轩昂。虽然是纣王之子,但品性与父亲大不相同,心地善良且为人正直,只是被困在这朝歌终日不得远离,如笼中鸟、池中鱼,他时常望着城外的风光自怨自艾,不知何时能鱼入大海,鸟归山林。
这日一早,殷武庚照常到朝歌城西砍柴而归。早早来到集市遂插了标草卖柴,岂料呆到晌午也无人问津。“怎么回事?今日为何这集市的人这么少?”殷武庚只叹运道不济,收了柴垛往家走去。沿路之上,他见到城头上挂着许多白幡,不知道是何含义。
等到了家中,殷武庚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见儿子早早归来,贞妃便问:“庚儿,今日怎么早早回来?柴可有卖出去?”
殷武庚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也不知怎的,这几日集市寥落无人问津,还到处挂着白幡。”
“什么?”贞妃闻言吃了一惊,赶忙跑出屋向城门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城门处皆立着白旗白幡。
殷武庚追了出来,见娘亲神色有异开口问道:“娘,这是何意啊?”
贞妃久居宫中岂会不知这白旗白幡的意思,便对殷武庚说道:“看着满城的阵势,只有王候驾崩才有。却不知是何人。”
“驾崩,那就是人死了呗。”殷武庚说道:“娘亲稍后,待我去打听打听。”贞妃正要拦他,却早被他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殷武庚一路跑到西城门,见门口正有守卫也穿着白甲,便壮了胆子上前问道:“敢问大哥,这满城尽插白幡所为何事?”
那守卫闻言打量了殷武庚一番,骂道:“你这小子,天大的事你竟然不知?”
“天大的事?”殷武庚又问:“究竟是何事?请大哥赐教。”
守卫答道:“前日武王驾崩,全国戴孝十日。稍后便要挨家挨户发放孝服。”
“武王……驾崩?”殷武庚闻言不禁大吃了一惊,‘这可是个大消息……’赶忙一溜烟跑回家将这消息告知贞妃。
回到家中,贞妃问道:“怎样?可打听到消息?”
殷武庚喘了口气说道:“听……听西门守卫说是武王驾崩……全国要戴孝十天呢!”
“啊?”贞妃闻言顿时浑身一颤,手中衣物掉在地上。殷武庚忙将衣物捡起,问:“娘亲何故如此惊慌?”
贞妃缓缓坐下,叹了口气对殷武庚道:“你懂什么?想当年武王仁德,赦免了你我母子大罪方留下了性命。如今武王驾崩,岂不闻: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毕竟是纣王亲子,若朝中有人奏上一本,你我母子性命难保!”
殷武庚哼了一声一拍胸膛大声说道:“父亲所做之事已经得了报应,还与你我母子何干?我们在此安稳度日又不曾惹到谁,为何要诛连我等?”
贞妃摇摇头叹道:“庚儿,你涉世太浅怎知人心险恶?如今你我无路可去,只有听天由命吧。”
过了两日,殷武庚照常打了柴草回家,刚走至西城门,看见城门外一骑人马扬尘而来,均是官军打扮。殷武庚自幼被母亲教导不可与人争执,见到官兵更要绕行。殷武庚赶忙背着柴草站在一旁给人马让路,谁知来人停在他面前上下打量起来,随即打开手中画卷比量了一番,口中说道:“公子留步。”
殷武庚心中有些不安转身便要走,那人喊了一声:“公子留步!”周围几匹马围了上来挡住了殷武庚的去路。手拿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