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
是自己大意了, 看不见又不认识, 的确不该知道君执“生前”是个体面人。
幸好九荒并不是敏感这一处, 他的敏感点一贯与众不同。
九荒又补充:“我方才瞧见你皱鼻子了。”
言下之意是你休想骗我。
曲悦不慌不忙:“皱鼻子怎么了, 我嫌弃你一身毒味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体面和气味儿有关系么, 我修为虽低,也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正道剑修。他不是体面人,你是?”
九荒忙道:“是我多心了。”
曲悦催促他:“快去吧。”
九荒扛着人离开,没走几步再次回来门口。
他踟蹰半响,问道:“一个大老爷们还给衣裳熏香,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剑修, 你说呢?”
曲悦着急回去通知曲宋, 内心抓狂。
忍住,她脸上带了点儿恰到好处的不耐与嗔怪:“你管他正经不正经,与我们何干呢?何况人都已经死了,你快去埋了吧。”
九荒站着不动, 又问一句:“男人不能看外表,体面不代表可靠,你觉着呢?”
曲悦:……
他这话,等于将自己归类于又不好看又不体面的一类。
若她真是个瞎子,估摸着脑补出来的形象就是个头上长角的牛魔王。
曲悦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是不是从来不照镜子的?
不修边幅没错,可即使这幅乞丐样子, 等幻波修养好身体从海底出来, 也会闹着要他鞋子穿。
“你还走不走了?”她摆出生气的模样。
九荒赶紧扛着人走了。
曲悦有点无语, 不懂自己从前到底是怎样做到不崩溃而与他相处的,而且这些年来每每回忆他,竟都是他很孤僻沉默却又贴心温柔的印象。
果然年少无知的时候,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等确定他真的走了以后,曲悦连忙将琵琶取出来。半天的时间通过随身门来去两回,她觉得自己怕是要受内伤。
*
华夏,特殊部门总部三十层。
曲宋盘膝坐着,那颗魔种摆在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周围点了六十四根蜡烛状的乳白色物体,燃烧着蔚蓝色的光。
随着曲宋双手灵动掐诀,六十四道光柱慢慢上升。随后,光柱在同一平面内倾折,于中央汇聚成一个光点。
蓝色光点霍然向下击出一道强光,落在魔种上。
比起来水灵符强行镇压,这是一种古老水系法阵,较为温和。
法阵初具规模,曲宋需要稳固三日,闭上眼睛,默默念咒。
便在此时,魔种悄然向外逸出一缕轻烟。
轻烟盘着光柱慢慢上升,突然幻化出人形,挥袖一扫,“噗”,几根蜡烛熄灭。
阵法被强行打断,幸亏曲宋察觉异常收气收的及时,不然已遭反噬而被重创。
君执容色冷沉,五指一抓,魔种骤然飞起,竟化为一柄生满锯齿的黑铁长剑。
他屈指之间,逸散着黑气的锯齿剑刺向曲宋心口。
曲宋移形起身,锯齿剑刺在墙壁上,墙体轰然坍塌。
外头的工作人员都被吓了一跳,看着他们的部长从密室内飞身而出,身后追着一柄杀气腾腾的怪剑,控剑之人是个一袭青衣,做古装打扮的男人。
有人认出来,惊惶道:“是那个太平洋案件的疑犯!”
“快,封锁总部,启动法阵!”
“去取消灵箭!”
“捕猎组速度就位!”
不等曲宋交代,多数人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楼顶部的避雷针“嗡”的一声,厚厚的透明胶质如瀑布一般,从顶部倾泻而下,将总部包裹在内。
这样一来,即使楼内血流成河,也影响不到外界的城市。
而原本现代派的大楼,内部空间瞬间被扩大数百倍,宛如一个立体的超级大广场。
君执无动于衷,专心控剑对付曲宋。
锯齿剑放佛有股吸力,曲宋的速度变慢很多。
剑尖即将触碰到他后心窝时,密切注视着他的部门成员们惊出一身冷汗。
却见曲宋忽地转身,一抬手,臂上现出一柄造型优美的碧玉琴。他拨琴弦那一刹,及膝的长发飘散,高阶法袍衣袂翻飞。
音波震颤间,他已移形至君执背后。
新入职的小女修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他们家曲部长一直是短发,中山装,口袋里还别着一根老式钢笔,瞧着格外严肃冷酷。一眨眼的功夫,除五官没变,简直换了个人,浑身上下直冒仙气儿。
旁边的师兄自然是见过的:“咱们部长生于宋代,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会轻易剪头发,平时都是法咒的效果,这一动手就暴露了。”
“君执。”曲宋持碧玉琴浮在半空,冷眼看他,“身为嫌疑犯,不请自来的,你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