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宁乡街道向北三公里处,就是因为暴雨造成的**之地。而此处距离下洼村堤坝约有近七公里的路程。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堤坝一旦被冲毁,那些抗洪抢险的村民,那是毫无退路可言的,事实上现在堤坝上的人已经没有了退路。
作为被特别任命的代理乡长,张平迫切地想去表现一番。为此这位乡长亲自带人,来到抗洪的一线。
由于对安宁乡地形不熟悉,张乡长的冒然之举,让他和安宁乡近四百余百姓,困在了堤坝上进退不得。
同样因为准备不充分,这四百余百姓陪着张乡长在堤坝上淋了一夜的雨。
“还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吗?”
张平看着脚下滚滚而过的洪水,心里也开始慌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宁乡这鬼地方,竟然连最基本的通讯都无法保障。
“手机都没有信号,我们现在是被困在这里了。”
崔立勇也是满脸担忧之色,这水位眼看着涨,这堤坝随时都有被冲毁的危险,毕竟有一大段堤坝,都是前段时间才修缮的并不牢靠。
“什么被困在这里了?”
张乡长对崔立勇这种消极态度很不满意,回头看着疲惫不堪的百姓,他清了清嗓子便又说:“大家要打起精神来,要相信政府,相信组织……”
“你可拉倒吧!俺们就是信了你的话,才被困在这里的,要是凌乡长在,才不会干这蠢球事呢!”
显然百姓并不理会张乡长那套官话,这会儿不管你相信谁,那都是不好使的。
被百姓们给骂了,张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板起脸又说:“你们怎么说话的,没有政府没有组织,你们能吃上饭吗?”
“得,有政府有组织,大伙还不是饿了一夜?”
老百姓是不会管你那组织政府的,自己种个一亩三分地,没有能力也没有那心管你领导的那些破事。
吃饱喝足,家里还有余富,这才是老百姓们的基础要求。
一群刁民!张平在心里骂了一番,却也不敢太激起民愤,便又做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大家要明白,我们抗洪抢险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保障自己的家园……”
“别他娘睁着眼说瞎话了,俺家早就被水淹了!你让俺那张铁锹上堤干球,你以为这是你家浇地,用铁锹还能挡住这水?”
不管张平组织抗洪抢险是出于什么目的,首先他的做法就很不妥当。四百多号人,一人一把铁锹这怎么防洪,最起码也要准备沙袋木桩什么的吧。
可是张乡长急于表现政绩,这次不仅害了他自己,还害了安宁乡的百姓。
“有船来了。”一位抽着旱烟的村民,看到远处有艘破木船驶了过来,连忙兴奋地站起身子。
这些村民下午时就被组织来到堤坝,一来就遇到大雨,按说当时撤离还来得及,可是张平却坚决不允许撤离。
后来雨越下越大,连接苏集镇的一段堤坝出现了坍塌,而道路也都被积水没过去了。无论是走堤坝,还是原本返回都不可能了。
几百号人扛着铁锹被困堤坝,淋了半天一夜的雨,又冷又饿的谁受得了?这会儿大伙就一个心思,那就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回去吃顿饱饭。
张平看到有船来了,心里也很是高兴,自然不忘又说:“我说过了,政府是不会忘记咱们的……”
“是凌乡长,凌乡长来救咱们了!”张乡长的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百姓们的高呼声给淹没了。
凌正道和两个村民摇着一艘破木舟,来到了下洼村堤坝段。
这会儿就连向见风使舵的崔立勇,看到凌正道也都如看到亲人似的,“凌乡长你可算来了,你不来大家都没有注意了。”
虽然凌正道也想到张平会一意孤行,不让大家离开堤坝,却是没有想到堤坝已经出现了长达七八米的缺口,让大家彻底陷入险境中。
好在这个缺口在下洼村西的高地处,洪水基本都灌进了苏集镇。不然的话,水灌进下洼村的低洼地,水流从两面夹击,这土坯大堤不毁才怪。
“大家不要着急,一会儿还会有船过来。让年龄大的身子比较弱人,先坐船离开。”
看了看距离堤坝还有不到一米的水位,凌正道此时能做的,就是趁着堤坝没有被冲毁之前,尽快转移堤坝上的百姓。
“凌正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抗洪抢险的工作!”
张平见凌正道一副乡长派头,而那些百姓也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气愤不已,这凌正道分明就是故意来拆自己台的。
凌正道同样很是恼火,都什么情况了,这张乡长还摆这么一副臭架子?
只是人家怎么说也是领导,而且还是替换自己的领导,凌正道也不想因此落个欺负人的口舌,索性便不理会张平。
“大家都给我听着,抗洪抢险的工作是领导安排的,我们必须要与大堤共存亡……”
“存你麻痹!”凌正道还是没有忍住,什么与大堤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