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怀孕也有七个多月了,因为每天都吃着钟希望给她做的营养美味的孕妇餐,汤汤水水的喝了不少,不过她是少食多餐,所以体重是在正常范围内增加,也丝毫没有一般孕妇会有的面色沉积色斑、掉头发、便秘啥的症状,整个人的皮肤都被补得溜光水滑的,脸色也红润润的,看着就有福相。
钟娘这回怀孕根本就没有多少不适感,一开始还会有些犯恶心,胃口不好啥的,但却没孕吐过,头三个月一过不适感完全就没有了,地里的活儿不用她操心,家里的家务活也不用她伸手,大闺女更是一日几餐将她伺候得跟慈禧太后似的,还会拿本书念给她听,说是什么胎教,小闺女放学后也会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都觉得自己这孕怀得无比幸福。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钟娘、钟希望和二奶奶坐在前屋的饭厅内聊天,三人面前的八仙桌上放了一壶茶和两碟小点心。茶是野菊花茶,钟希望亲手泡的,加了空间里的蜂蜜,口感微甜,喝起来特别清香爽口。点心也是钟希望亲手做的,一碟萝卜糕,一叠红豆糕,配着菊花茶刚好。
钟娘和二奶奶聊的自然是村里村外的闲事,钟希望就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听着。
二奶奶先是说起外村一户人家的儿媳妇被她男人和婆婆欺负苛待狠了,丢下两岁的闺女跳河死了,死了也没落着好,她那婆婆还到处说她偷汉子被抓到才羞愧自杀的,还说她生下的闺女也不是她儿子的种,吵着不想白养了别人的野种什么的,她娘家人也是觉得丢脸,吭都没吭气一声,只能灰溜溜地将那个两岁的娃领回去了。
原本轻松的氛围也因为二奶奶说的这个事儿而变得有些郁郁,尤其是钟娘,竟忍不住抹了眼泪。钟希望没说话,只是轻拍钟娘的背安抚她。二奶奶这才惊觉自己讲的这个闲事有些不恰当,冲着钟娘笑道:“矮哟,瞧你,咋还流泪了,这都是常有的事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女人死得不值当啊,死了也没落着安生,要是俺,为了娃也得活下来,再不济,要死也得拉那一家子垫背!当然,也可能是那女人确实被那家害得没有一丝精气神儿了,她只想以死解脱吧!”
二奶奶本来是想开解安慰钟娘的,结果她这么一说,钟娘的心情就更低落了,刚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眼皮跳了跳,当即又道:“不说这个了,你想想刘金凤那事儿,结果不挺好的嘛,那是因为她命好遇到了咱希望,对不对?咱希望就是好啊,一出手就将刘金凤救出来了,用戏文里说的就是那啥,大侠,侠女!”说着便笑看着钟希望,眼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钟希望倒是被夸得脸红了,笑着道:“你们觉得我做得对,但旁人还说我缺德呢,不是有句老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呸!那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能用在刘金凤身上吗,人都快被婆家磋磨死了,就说明不是好姻缘,既然不好,干嘛不毁,还等着把自己耗死吗?刘金凤那丫头平时看着老实懦弱,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有魄力的!”二奶奶是一辈子要强惯了,她的价值观也和村里的大部分妇人不一样。
钟希望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二奶奶你说得对,其实要不是见她自己想要立起来,我还真没打算要帮她离婚!”说着故意调皮地冲二奶奶和钟娘眨眨眼,“怎么样,对我感到失望了吧,我可不是纯粹的老好人!”
“你这丫头!”二奶奶忍不住笑点着钟希望的额头,“不过,你这么做是对的,人首先得靠自己才行,要是连自己都放弃了,谁还会去帮她呢?”
钟娘也跟着点头:“以前俺也是担心这丫头心太好,总喜欢多管闲事,俺不是嫌她帮人有错,而是怕她帮了人还落不着好,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心里难受!”
钟希望又被钟娘说得脸红了,但还是不由地自我反省,她有这么好管闲事吗?她也只是随心随缘的,看着顺眼才会帮的。
二奶奶也不敢再讲这些听起来堵心的八卦了,怕又惹得钟娘哭鼻子,于是改讲村里谁谁又去看亲的事,然后就说到了村里至今还没结婚的姑娘和小伙子。像刘铁蛋等人因为去当兵了,自然没工夫找对象,不过听说他们爹娘早已经给他们拉好了线,就等着他们回来相看了。至于还没结婚的大姑娘就是钟二丫了。
钟二丫比钟希望还大一岁,自打之前萧二楞那件事过后,到现在她也没看过亲。因为钟希望偶尔会拨点零碎针线活给她做,而她也勤快,所以即便钟三叔现在每年也帮着钟爹编席,会赚上一笔钱,但他还是没有钟二丫赚得多。为此,钟三婶也有意多留她几年帮衬着家里。不过,如今钟希望都结婚了,钟二丫却还没着落,钟三婶又有点着急了。之前她过来和钟娘聊天时,也一直提这事。
其实钟三婶更在意的是钟娘怀孕的事,不过她面皮薄,一直也没好意思开口问,有意暗示钟三叔吧,结果这货以前心心念念想儿子,自从钟三丫出生后他就再没提过,在他心里钟三丫就是他儿子了。这种情况让钟三婶很欣慰,但说到底,心里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的。
钟希望也曾想过是否要帮钟三婶和钟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