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光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你笑起来多好看哪,孩子嘛,多笑笑,别什么事都憋心里头!”钟希望又伸手去拨拉于光的头发,“你这头发太长了,剪了吧,不然过今就得再捱一个月才能剪,现在虽然色有点暗了,不过不碍事,来来,我给你剪!”
于光发现自己只要和钟希望在一起那就是完全被带着走的节奏,等他回过神,已经坐在板凳上,身上围了一块补丁叠补丁的旧布帘子。
于光看着钟希望一个丫头握着把大剪刀,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不过想到刚才洗头时,那一双手轻柔地为自己按摩头皮的感觉,他整个人都有些飘,索性硬着头皮,闭上眼,大不了直接剃光头戴帽子。
钟希望的理发手艺可是在空间里专修过,那可是职业级的高手,钟爹和钟弟的头发都是她给剪的,因为不能太出格,所以只剪了普通的平头,实在发挥不出她专业级水准的十分之一。钟希望本想着给于光剪个后世帅气的鲜肉发型,但最后还是剪了寸头。
不过人于光长得好,即便是寸头也丝毫不显得丑,反倒比之前显得阳光精神了。
“瞅瞅咋样?”钟希望递过来一面镜子,“还是挺不错的!”
于光就着微暗的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恍惚,如果一开始他还不太确信那人的话,那么现在他信了,他其实从没有仔细打量过自己的长相,如今头发一剪,清晰的五官轮廓一出,还真与那人带来的照片有几分相似。
“钟希望!”于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俺要走了!”
“哦,走吧,晚了!”钟希望收拾起布帘,一边拿来笤帚将碎发清理了,一边不甚在意地回道。
“你……”之前的话还算数不?于光没问出来,总觉得自己若是问出来了反倒不美,就这样吧!
“咋啦,你想啥?”
“俺,俺其实不是俺爹娘亲生的。”
“嗯,我之前就猜到了!”
“俺亲爹姓郑,给俺起名叫郑曙光,他来接俺了,俺明就走了,你……”
“原来你叫郑曙光,嗯,是比于光有气质多了,好名字!”钟希望一开始没留意于光,不,是郑曙光的后面那句话,过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你的要走了,是要离开咱们这个县城了?”
郑曙光点点头:“你……”
“啊,你亲爹家离咱们这儿远不远?你还会回来吗?”钟希望着便皱起眉头,“你等我一会儿!”
郑曙光张张嘴,几次要的话都没出口,心里有些懊恼地瞪着镜子里的那个俊俏少年。
钟希望跑回堂屋,捣鼓了一阵才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布包是用碎布头拼缀的圆筒状,包口有扣子固定。因为碎布都是蓝灰黑色调,倒是不显得花哨,上头有一根带子可斜挎着背在背上。
“呐,这是送给你的,一路保重,有空就勤打电话……呃不,是勤写信回来!”钟希望像上辈子对待自己出远门的儿孙那般嘱咐着,一不留神就冒出了“打电话”,不过,唯一听众郑曙光有些神情恍惚,没大在意。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郑曙光着就要解开布包看。
钟希望拦住他:“别看了,就是一件旧棉袄,你瞅瞅都黑了,赶紧回去吧,路上心啊!”着竟是将他推出了门外。
郑曙光心里有些不得劲,因为他想的话还没呢,于是脚步便胶着地面走得极慢。到了门外,钟希望笑着摆摆手便打算回院子去,郑曙光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希望,那个,你在家要好好的……”
郑曙光不下去了,但手却固执地拉着钟希望的手,他觉得心里堵得慌,虽然他平时也几乎见不到钟希望,但这回他是要走远了,听那个自称是他亲爹的男人他的家在很远的平京,坐火车也要三两夜,再加上路上周转,估摸着得五六才能到。
“好了好了,你也要好好的,快回去吧!”钟希望很自然地用另一只手拍拍郑曙光的手臂,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慈祥包容的微笑,看得郑曙光心暖的同时又有些怪异的憋屈之福
郑曙光到底是松了手,嘴唇嗫嚅了半,到底还是没将心里的话出来,就这么怏怏地走了。
钟希望见郑曙光走远了才转身回院子。
如今这于光,不,是郑曙光的亲人过来带他离开前园村也好,貌似他在那个家里呆得也不舒坦。那个于川动不动就找他麻烦,而他顾及养母的养育之情却只能忍让,这点不好,一方面他自己心里憋屈,憋得久了,难保不会成病;另一方面,于川岂不是被惯得越来越嚣张,嚣张久了,也难保不会成病,还是分开好啊!
钟希望暗自在那里感慨着,然而,她哪里知道,郑曙光的亲爹是个军人,貌似官职还比较大,这回去接郑曙光,为报答于川爹娘对郑曙光的养育之恩,他不但送了吃的穿的用的,还答应以后每年都会给他们送生活物资,更答应了将于川带在身边好好培养。
这当然是于川自己要求的,要按他娘于刘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