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之行的番外篇不长,一共不到二十分钟, 但弹幕从头到尾, 都厚得能挡脸。
一开始,是余年在简陋甚至有些破烂的小教室里, 给几个学生上课,没过多久,画面就变成了余年在和村长对话, 村长求助余年,帮忙修水车。
刷过去的弹幕都很欢乐,“哈哈哈村长找错人啦, 年年可能都没见过水车~”
“年年一脸懵逼压力山大哈哈哈~”
不过等镜头转换, 弹幕刷过去整整齐齐几大排感叹号, 内容马上就变成,“卧槽,还真会?竟然连修水车都会!”
“第一次见爱豆挽袖子就跑去帮忙修水车的,你的贵公子形象呢?”
“我都嫌脏嫌累,不是说贵公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等到画面里, 余年跟着村长一起到了仓库,各种“仓库好脏”、“能不能找到备用啊紧张”这样的弹幕里,突然就窜出了无数个“前方高能”,大红色的字体非常闪眼睛。高能预警一直持续到余年对着摄像说,他不够资格, 得他老师来才行, 满屏的“跪了”和“捡漏巅峰”一眨眼就把“前方高能”几个字覆盖住了, 弹幕叠了一层又一层,画面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这部番外篇最后的画面,是清晨,天才刚刚亮起来,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山里笼罩着轻纱一样的薄雾,鸟鸣声清脆悦耳。
余年提着一壶酒,手里拿着一枝尚且沾着露水的青竹,踏过叠了漫山的枯枝腐叶,停在了一座普通的坟茔前。
放下酒壶和青竹,余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随后“噗”的一声打开酒壶,将里面的酒液缓缓洒在了坟前,又将青竹放到一旁。
像是平常聊天一样,他道,“我曾听外公说,傅家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叫傅博彦,嗜酒如命,酿酒的手艺也非常好,还喜欢竹子,画了许多画儿,偏偏自己不满意,尽数烧掉了。若能与这般人物相交,真想狂饮三百杯。”
“您用命护着的青铜簋,我一定会安全带回去的,请您放心。”
最后,余年鞠躬,郑重道,“先生千古。”
“——最后一段看哭了,现在忽然就明白,什么是先生之高义,山高水长!”
“——先生千古!开始震惊于余年又捡漏了,这到底什么逆天运气和逆天的眼力!但知道了这个青铜簋的故事后,几乎能想象出在那个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年代,还是有那么些人,会为了一些珍贵的东西,豁出性命,单是这份勇气,就让我敬佩。”
“——看到最后,真的很庆幸去的是余年,能够发现压榨菜缸的是青铜簋,能够知道傅博彦是谁,能够将青铜簋从凤首山里带回来。先生千古!”
“——如果余年怕苦怕累没去新丰村,没得到村长的信任,没有帮忙修水车,没有跟着村长一起找备用横板,或许,这个青铜簋就会继续被用来压榨菜缸吧?感激这份机缘,先生千古!”
行驶着的保姆车上,施柔也在看这个视频,她红着眼睛去扯抽取纸,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不住想哭。”
余年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安慰道,“没关系,说明柔柔姐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啊。”
孟远心思没那么细腻,他只是有些唏嘘,又问,“那个青铜簋后面会怎么样?”
“老师已经上报国家文物局了,不过估计还会先在老师的实验室里放一段时间。许师兄说,不少专家教授都在关注这个青铜簋,毕竟是史学界的一个重大发现。”
大致听明白了,孟远又想起来,“对了,刚刚看见消息说,赵书亚还在试图帮他爸爸洗白。”
施柔反应很强烈,睁大了眼,“这种缺德恶心事儿还想洗白?赵书亚是被风和娱乐那边给洗脑了吗,以为什么事都能洗?”
“柔柔这么暴躁?”孟远赶紧道,“我这不还没说完吗,他发了两次关于他爸的微博了,都被嘲得厉害,还有死忠粉劝他跟他爸断绝关系,以证清白。”
施柔嗤之以鼻,“他人设艹太过,就算心里嫌弃他爸给他拖后腿了,明面儿上也不可能断绝关系的!”
孟远含笑,“哟,柔柔看这么透彻了?”
施柔扬扬下巴,“当然!”
孟远看看时间,想起件事情,又问余年,“快十二点了,还忘了问,年年,你今晚住哪儿?”
余年报了一个地址,“暂时住到这里,安保很好,交通也方便。”
“星河湾?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你什么时候买的?”说完,孟远就发现不对——别人不清楚,但他是清楚的,余年赚得多,但花钱跟泼水一样,不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他反应过来,“谢总的?”
“嗯,”说起谢游,余年就忍不住笑,“他在星河湾有置业,我就暂时在那儿住几天,他陪我一起。”
听明白了,孟远笑道,“啧,还真得感谢那些堵门蹲点儿的娱记,给了你们同居的理由。”
余年笑容愈加粲然,回答,“嗯,对!”
星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