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阴风阵阵,崎岖的山路上,一队穿着黑衣与黑斗篷戴着恶鬼面具的送亲队伍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地抬着一顶赤色的花轿,他们极快地穿行在弥漫着不详气息的狭窄山道间,足不沾地,所过之处点亮了诡异的阵纹。
赤色的花轿外形极为奇特,细看竟然是一架精美的牙床,骨制的床架散发着森冷而妖异的氤氲光芒,轻软的红纱却为这份冰冷增添了几分旖旎。
透过缠绵的红纱与层层华丽的流苏,隐约可见一道伏在床上的身影,那人趴着一动不动,但仅是看身段便足够风流引人遐想。
一行人悄无声息,只有喜庆的婚乐声回荡在空寂而诡异的山巅,黑暗的天空中惊雷乍响,刹那间刺破阴郁的夜空,骤然山崩地裂,阴风嘶嚎!
层层红纱帐幔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轿内的美人似是被惊醒,轻微而撩人心尖的喘息声伴着无边沉寂黑夜中被放大的清冷悠扬的铃铛声。
抬轿的黑衣斗篷人周身邪恶的气势纷纷一窒,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他们的步伐。
“大长老,这——”一鬼面人有些焦急地开口,但话才出口话音未落,为首被恭敬称呼为大长老的人抬起手制止了他接下来未出口的话,“祭祀仪式绝对不能中断,你们带着祭品继续完成宗主的召唤仪式,后面那些胆敢闯我圣山找死之人交给本长老,此地必是他们的埋骨之处!”
大长老黑色的袍袖一震,一只布满褶皱的枯手从袍袖中探出,翻手之间摄住烧红半边天的雷火,赤色的火焰瞬间化为血色而泥泞的地域,他喉中发出阴森沙哑的嗓音:“这第一天天主该换人做了,第一宗也不过如此,谁人不知云锁阳修炼出了岔子,光凭无情剑宗这些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能奈我何,呵呵……”
姬华韶是被吵醒的,他微微蹙了蹙眉,还未睁眼,耳边萦绕着车轮滚滚雷声,以及万鬼凄厉的嘶嚎,还有让人听不甚明白的祭祀、祭品、宗主、大长老等话。
身体的知觉逐渐复苏,和耳边车轱辘碾过般的雷声一样,他的身体仿佛被车轱辘刚碾过,有些迟钝和生锈,强提起一口力气颤巍巍地爬起来,却倒吸了一口凉气,隐忍地“嘶”了一声,他咬了咬唇,他感觉某个只出不进、难以启齿之地火辣辣的疼痛,是男人不能承受之痛,他感觉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轿内的红衣美人声音动听略微有些低沉还带这些稚嫩,声线极为干净,如碎玉相击,又如雏凤初啼,尾音微微上挑,散发着无言的诱惑,仿佛轻抚在人心弦。
抬轿的一名鬼面人向前方一人阴狠地请示道:“二长老,祭品醒了,为避免多生事端,要不要把他弄死?反正宗主带回来的时候就是死的!”
从陌生环境中苏醒,大脑一时还是懵逼状态地姬华韶只听到弄死自己这句话,简直想给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套个麻袋暴打一顿,他们口中说的祭品无疑就是他。
“子时快到了,全力赶路,不过是个从棺材里挖出来没有修为的凡人,不足为惧!”二长老冷声道。
说话之人有些迟疑,他犹豫着开口道:“宗主伪装身份数百年,才成功潜入无情剑宗,成为无情剑宗掌教座下首席大师兄,得到我们第一天天域唯一一个进入混沌天境的名额。
宗主进入混沌天境发生了什么,我们没人知道,但宗主只从混沌天境中得到这么一具玉棺,玉棺里面只有这个穿着嫁衣的凡人,宗主花费了这么大功夫总不能是只得到一个宗主夫人吧。”
二长老当然知道混沌天境意味着什么,数万年来,能够得到进入混沌天境名额的人不少,但混沌天境从未再次开放过,需要有主宰之大气运才能迎来混沌天境的开放。
有史以来,混沌天境只在三十三天形成之初开放过一次,进入其中的人都成为了每一天域天主,整个天域无上主宰,据说混沌天域每个人一生只能进入一次,并且只能获得一样至宝,传说有此机缘之人皆为一天主宰。
第一天域唯一进入过混沌天境的人还是现在第一天天主无情剑宗的云锁阳,没有人知道云锁阳在其中获得的至宝是什么,但他出来后便成为了第一天域天主,数万年,无人能撼动他第一天域第一人的地位。
数万年来,混沌天境一直没有过动静,不知道多少拥有候选进入名额曾经惊才绝艳的优秀修士熬白了头寿元耗尽都未曾能等到。
但是,谁都没想到混沌天域会第二次突然开放,动静惊动了整个第一天域,万丈霞光如练,三千大道落下,紫气于无情剑宗袅袅升起,当时作为无情剑宗首座大师兄的谢微鹤猝不及防被卷入混沌天境。
等谢微鹤再出现在第一天天域境内时,他只带回了一具玉棺和玉棺里面宛若只是熟睡没有丝毫修为穿着一袭嫁衣的人。
而鬼冥宗从三十三天形成之前上古时期流传下来沉睡中的圣物有了动静,直指这具玉棺中的人,用其作为无上祭品,以秘法向鬼神献祭,能召唤鬼神至此世间,获得鬼神无比强大的力量,主宰第一天域。
被人说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穿着嫁衣的凡人姬华韶伸手扯开遮挡眼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