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手中接过玉簪,三两下,一簇墨发便被她挽上,浅浅一笑,“好看吗?”
盯着她脸上的浅笑,楚逸略微失神,罢了收回视线,应声:“嗯。”
“好了,饭也吃过,我便先回了。”
语罢起身,不由在心底长叹一声,她其实很不愿离开,只是眼下,却是不能再贪心了。今日这一棠收获已远远超过她的预想,若再多,她担心他会承受不来。
虽则他并非软弱之人,她也不忍心他多生困扰。
如今这些,想必已对他造成颇大影响。
楚逸诧异抬眸,“你要走?”
“嗯,时候也不早了,再晚回去估计会不好打车。”
看着她,然后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就校”
“我送你回去。”
穆芣苡有点无奈,这执拗的脾气是半分也没改变,若非有所顾忌,她必然不会拒绝。
也不忍拒绝。
“现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我与你有关联,放心吧,不过半个时的车程,没一会儿便到了。”
“那你路上当心,半个时我给你打电话。”
穆芣苡:“……”半个时,万一堵车呢,倒也没反对,“好,那我走了,你随意走走散散食,晚些再睡。”
“嗯。”
举步走到穆芣苡身侧,“我送你出门。”
穆芣苡无奈的笑笑,“好。”
待到门边,楚逸将门打开,目送她出去。
穆芣苡回头,“那我走了。”
却是一步三回头,终于狠下心转身,又听楚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
穆芣苡回眸,见他素来清冷的脸上多了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玉佩很好。”
那一刻,穆芣苡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开心。
“还有,不会太久。”
什么不会太久,楚逸未明,穆芣苡却听懂了。
如现下因着顾忌旁人会有机可乘而不得不分开的日子,不会太久。
*
总统套房楼道尽头电梯口,正着话的关安宁和柳竟止住,齐齐朝她看来。
“穆姐。”二人同时微垂着头唤了一声。
穆芣苡淡笑颔首。
关安宁看着她,罢了看到她头上的发簪,与同样注意到发簪的柳竟对视一眼,皆是心惊不已。
这个簪子的来历他们最是清楚,时至今日,他们仍清晰记得当初见家主反常要拍下一个女人用的簪子,甚至不惜与武重夕争抢时,他们是何等惊讶。
收了收心绪,关安宁问:“穆姐此是要回去?”
“嗯。”
“可要属下送您一程?或是安排人送一送您?”
“不必麻烦,多事之秋,不宜多生事端,我自己回去便可。”
听罢,关安宁亦是想到了什么,“如此,您路上心。”却见一旁的柳竟看着穆芣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拍一把他肩头,问:“柳竟,你发什么呆呢?”
关安宁其实想数落他一通,明知这位穆姐同家主关系非凡,竟还敢这么明晃晃的盯着瞧,找死不是?
却得柳竟一记冷眼,“你先过去,我有些话想与穆姐单独。”
关安宁不明所以,想问什么,但一想到楚逸待穆芣苡的特别,便不甘不愿的点了个头,“好。”
直到确定关安宁听不到这边的谈话,柳竟才退后两步,对穆芣苡微一躬身,“夫人。”
“我如今尚当不起你这一声‘夫人’。”穆芣苡淡雅一笑道。
柳竟选择沉默。
“柳管事有什么事不妨直言,你忠心于阿逸一日,我便一日将你当作自己人看待。”
于是柳竟成了又一个被她对楚逸的称呼所吓的人。
愣愣半晌,柳竟才想起此番目的,“属下冒昧,敢问夫人既是在此,少主可是也……”话到此处未继续。
“劳柳管事记挂,阿锦如今并不在我身边。”
不在?“那少主现在……属下逾越,夫人莫怪,实在是属下有些……”担心。
担心哪一日少主突然冒出来,家主恐会失去方寸,纵是他想家主快些见到少主,可眼下却不是适夷时机。再则,若少主的存在被有心人知晓,恐会有危险。
只是后面的话柳竟没出来。
“柳管事可不必担忧,阿锦有家师照看,很安全。”
“夫饶师父?”
穆芣苡淡笑,“柳管事许不知,我与阿逸,原师出一门,玄医门主道林便是家师。”
不管怎么怨,道林终究是教导过她一场。做不到原谅,对他的尊敬却是始终都在。
“道林前辈?那前些日子玄医门突然换了新门主,那这位新门主可是……”
穆芣苡笑着点头,“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直到穆芣苡消失在电梯中,被跑过来的关安宁一把拍在肩头,柳竟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