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大胜大胜!八路军团长亲手斩杀日军联队长佐佐木四六!”
这一天清晨,很多人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让被窝外的凉气彻底冻清醒,就听到了大街上传来了报童清脆的声音,在听清楚了报童所喊的话之后,很多人下意识的动作都是回头看了一眼床,看看自己是不是其实还没有醒,此时依旧身处在梦境之中。
总之,在这个消息出现在报纸上的第一天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蒙着的。而随着这则消息连续几天被刊登在报纸上,人们才终于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在这几天当中,最开心的要数报社的老板了。不论是大报小报,只要是刊登了南嶂战斗的消息,就注定不会愁销量。
自全面战争开始以来,中国人在战场上已经输的次数太多了,大片的国土沦陷让很多的国人心中已经开始绝望了。尤其是在沦陷区中,恨不得抬起头看到的天空都是灰色的,连呼吸一下都觉得让人胸闷。在这种长期压抑的情况下,这样一场规模并不算大,但很传奇很出彩的胜利让在这残山剩水之中的国人看到了一抹亮色。这个国家此刻实在是太需要胜利了!
当然,身处沦陷区的人们是不敢表现出过多欢乐的。甚至在日本人的控制下,在报纸上也见不到这则消息的出现,很多人也只是靠着道听途说的一鳞半爪来偷偷的开心一下。
……
河间,陈老虎像往常一般揉着铁球行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远处一队日本兵从街面上走过来,就算是他也下意识的偏到了一边,和其他的老百姓站在一起。
看着这一队日本兵神气的走过去,陈老虎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堵,身旁站着的贩夫走卒们更是都像斗败了的鹌鹑一般,缩着脖不敢出声,生怕被日本兵给盯上。
身边人的这幅样子更是让陈老虎难受,他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从他面前走过去的这些矮子,他们才刚刚到自己的胸口,还没有身上扛着的枪高,可自己的家乡,现在居然就是这样一群小矮子说了算!
想到这里,陈老虎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铁球,如杵子般粗细的胳膊也绷起了青筋。然而,还没有过去十秒钟,陈老虎胳膊上的劲就又泄了下来。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他们各自小,可手里的刺刀长,手中的枪快!自己这么大的个子不还是像其他百姓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
“啐!”
待那些日本兵走过之后,陈老虎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啐那些日本兵,还是在啐着自己的窝囊。
“唉……”
陈老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悲凉之色,长得虎实的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忧愁之色。
“我他娘的真是白活这二十多年了!”
陈老虎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再有两个月才过二十三岁的生日。这个年纪说起来不大,可还没有娶媳妇就相当成问题了,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响亮的称谓,那就是“光棍”!
不过好在,陈老虎并没爹妈来操心,因为他的爹娘早在多年以前就都去了。说起陈老虎的爹,陈老虎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爹,也对不起祖上。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尤其是沧州这里练武的人很多。陈老虎家里祖上是保镖的“达官”,有着家传的武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手的飞球。可惜传到他爹这一代的时候手艺就已经没了,就剩下一对盘玩的发黄发亮的铁球了,也就是现在陈老虎手中把玩的这一对。
小的时候看着这一对铁球,陈老虎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长大一些之后,听着评书里面的侠客他心里也跟着充满了向往之情,尤其是在听到里面打金镖的胜英胜三爷组建“达官营”陪着圣祖爷康熙一同逢山破寨、遇水搭桥,他就更是满心惆怅,一个是遗憾自己没有生在那个时候,一个是自己没有学到家传的手艺。
在几年前二老撒手人寰之后,陈老虎索性也就学着评书里的侠客一般拜师学艺,最后家里的家当败得差不多,自己也才学到了几手粗浅的把式。好在他确实也算是有几分天分,就靠着几手把式,竟然还练出了点模样。
再后来,他靠着武艺投靠民团竟然还真的杀了几个强盗,混出了点名声。结果就在他以为这样下去自己能够功成名就的时候,日本鬼子却杀了过来,当官的都跑了个干净,他们这民团也没了意思,干脆就直接解散了。现在的他成天就在街面上晃,也没成个家。和流氓混混也没什么区别了。
今天他再次上街,看着小鬼子们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更是憋屈。他已经想好了,要是再这样的话,自己索性拉上几个兄弟上山当土匪算了。
“老虎哥,老虎哥。”
闲来无事就这么信马由缰的溜达,陈老虎走到了城南角,再一抬头已经走到了自己一个小哥们的家门前了。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坐坐的时候,人家已经先看见了他并和他打着招呼。
“哦,是癞子呀。”
癞子正是陈老虎这个小兄弟的名字,也算是应了贱名好养活的意思。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