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澄慌了,她有些结巴地说道“你……我……你你……我我……”
简直混乱极了。
那是她第一次同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男子。
一双明亮的眼睛,一个高傲的微笑,一口雪白的牙,一头光泽香润的发……男子明显比她大了好几岁。
楚之游笑道:“你不要慌,我虽然长得不像一个好人,但我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赵梓晨的脸腾就红了。
她抓了抓自己头发,然后……跑了?
连她带出来的椅子她也忘了拿回去。
第二天,为了拿回椅子,赵梓澄情绪纠结,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草坪上拿回椅子。刚走出住院部大门,赵梓澄就看见昨天那个叫楚之游的男人。
他正坐在门口长椅上画着大草坪上的那颗橘树。
他画上的树,很美。
画面四分之三的位置是那颗华丽的橘树,地上草色青翠,树后面的半面天空淡青,半面天空渲染着紫霞。
画面里的太阳像一只倦鸟,轻轻地停在树枝之间,透过来些斑驳的光影。
树底下,有几片掉落的叶子在光斑里熠熠生辉;其间,摆着一把白漆椅子,椅子上坐了一个白衣女子,他黑的长发,白的长裙,一张油画一样的脸,笑的矜持而又温柔。
赵梓澄看得入神,楚之游忽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赵梓澄的脸又红了,心里怦怦地跳着。
楚之游认出了赵梓澄,他冲她微微地笑着。
赵梓澄感觉浑身发热,却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上生长着,再也难以阻挡。
楚之游笑着问赵梓辰:“漂亮的小姑娘,今天,有没有时间?再回到那把椅子上做一会,让我再做一下调整。”
在楚之游灼灼的目光中,赵梓澄犹豫了半分钟,才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这天赵梓澄本来就有一个检查要做。
然而到了检查的时间医生在病房里却找不到赵梓澄,他们已经了然赵梓澄的习惯,于是让一位小护士到外面的大草坪上来找,小护士叫回了赵梓澄。
那之后赵梓澄也不再看书了,整天整天都在往着窗口发呆,有时候又看看门外,有时候又空身到外面的草坪上去走走。
她常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一个青春稚嫩的小姑娘,但她鸡蛋里挑骨头地说道:“简直不能容忍,太矮了,头发也稀疏了些,脸上没有血色,鼻子不够挺,眼睛也不够大……”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赵梓澄心里就多了一个秘密。
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很多时候,赵梓澄明明就是在到处寻找楚之游身影,但有时遇到了,她又要装作是巧合相遇的样子。
在医院里遇见楚之游的时间久了。
赵梓澄才发现,常常在医院里出现的楚之游,会穿过一个木棉花盛开的走道,然后去到住院二部的一间病房里去。
经过赵梓澄好几天的观察,她发现,病房里住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赵梓澄情不自禁的关注这个女人,她甚至记得清这个女人穿过多少裙子多少袜子,她知道她衬衣上有多少纽扣,也知道她白色的袜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洞。
那段时间赵梓澄心里惆怅死了。
赵梓澄有一个口琴,从前不怎么用,但是这段时间她常常会站在大草坪的深处,吹口琴,什么曲子都吹。
有一次,楚之游就站在她身后。
但是赵梓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顾着吹下去。
吹完了,听到后面有人鼓掌,赵梓澄回过头,看到阳光中的楚之游。
在阳光里,楚之游宛若西方的太阳神阿波罗般……
赵梓澄呆了,她浑身战栗着,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
楚之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赵梓澄又跑了。
在初秋的微风中,赵梓澄奔跑着,她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可是一定要跑,直到跑不动为止。
因为她窘迫,害羞,又难过……
赵梓澄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与她原本想象之中,那如童话般美好的爱情,全然不同。
她原本以为,为了爱情她可以放弃其他的一切,甚至,她也可以鼓起勇气来,向他表达,勇敢追求,可这个人,他好像是别人童话里的男主角。
她原本以为,为了爱情,她会无所顾忌地去驰骋,去无负担得承担一切,包括流言蜚语。
可事实上,她什么也做不到,她没有勇气与他对话,没有勇气与他对视,也没有勇气去追求和表达,更何况,这个人,可能已经是别人的,承担什么流言蜚语,那都是一个笑话。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生活在暗处的老鼠,胆怯又懦弱,一直在汲汲营营地苟且偷生,
她曾经以为,她捧过的那本童话书就是爱情。
可是后来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