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口中的太子妃,指的自然是江宛儿。
方才,江念离把江宛儿一同带了回来,只是,丢到了阴暗的柴房当中。
那时,她还是处于昏厥的情况。
然,江念离却对府中的下人道了一句,不论用什么方式,都要将其弄醒。
后来,便与君绯夜去了仙宁躺着的房中。
没想到,这江宛儿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倒也省了一番事儿。
江念离莞尔点头。
她上前,为仙宁把被角掖好,然后起身,便准备往江宛儿所在的柴房当中走去。
而君绯夜与她同行。
这间柴房置于宁王府最隐蔽也是最荒芜的地方,正可谓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
刚入了这里头,没来由的,一阵冷寒。
阴风阵阵,呼啸而过。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念离的手上端了一盏烛台,微弱的光芒摇曳,霎时将这满屋子的黑暗照的通透。
眼前,是苟延残喘的江宛儿,她匍匐在江念离的脚下。
江宛儿的头发凌乱,散在身后,只是,她全身上下都被水给浸湿了,骨头犹如断裂了一般,每动一下,就疼痛不已。
她费尽心思抬头,但是,最多也只能看到江念离的腰身,至于以上,再想要看到,就困难许多了。
大约是江宛儿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如此狼狈的站在江念离的面前。
哦不,是趴。
她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衣裳上还淌着水滴,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像是从幽诡阴森的府邸中艰难爬上来的恶鬼,全身没有一块好皮,却偏偏用一双憎恶天下人的眸子看着江念离,释放着恶毒的光芒。
若是江宛儿还有一丝可以站起来的力气,她定然要把江念离撕个粉碎。
她是那么要强的人,哪怕是整个长安城第一才女的称号都非她莫属。
而江念离,算个什么东西?
在她眼中,连屁都不是。
然而,如今,两人的身份却有了天差地别。
“太子殿下呢,我要见他……”江宛儿艰难的抬头。
然,江念离见她如此痛苦,不由得伸出左脚,轻轻的抵在她下巴上面,迫使她能够勉强看到自己的目光。
“你觉得,你还能见得到君肆逸那个小人?”江念离的声音轻轻的覆在她的耳边,犹如一阵清风掠过,但,却阴寒无比。
使得她浑身上下都颤栗不已。
此刻的江念离就像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河流旁边盛放的一株沾满了腥味的血魔之花,浑身都覆满了足以致命的毒液,只要沾上一滴……便顷刻间让人暴毙而亡……
这,是死神的气息。
提到君肆逸这三个字的时候,江念离嗤之以鼻。
此时,她真是恨透了他与江宛儿。甚至,巴不得将他们全都杀光。
这两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留下来,就是祸害人间的。
“你……你想怎么样……我可是,咳咳……我可是太子妃!”江宛儿费劲力气呐喊,瞳孔倏然放大,双瞳中充斥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