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风清云淡一笑,淡淡道:“如果利益可以换来感情,我想问梅姐,这份感情当真是发自内心的么?”
啪啪啪,直接打脸。
“我能让他喜欢我。”
这句话,梅若珊咬得无比肯定,虽然,她微笑依旧,可眼底已露出了一些不自信。
蔚鸯一眼就看出来了,扯了扯唇角,说道:“好,那你去找他,为什么要来找?梅姐,你有追求的权力,他也有拒绝或是接受的自由,但是,你没资格跑来让我放弃……”
“我来是想告诉人: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梅若珊不死心地向她下起战书。
“对不起,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你已经失了先机。”
蔚鸯才不会傻里傻气给别人机会呢!
那已经是她男人了好不好。
“你什么也给不了他。”
“我可以给他想要的两心相悦的婚姻。”
“你配不上他。”梅若珊的语气一直是咄咄逼人的,一句复一句,往她痛处直踩,“一旦你们的订婚传出来,你会被天下人笑话。”
蔚鸯却淡一笑,“没关系,时间会向所有人证明,我一点也不差。”
如此有自信,倒是令梅若珊笑了,这是她们第一次针锋相对,她本以为,一个寒门出身的丫头片子,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还是一个学生,身上可能是有一些才情,但再怎么厉害,总归是一个才高一的学生。
比如说,两次在宴会上相遇,她一直很拘谨,会让人觉得,她和整个宴会格格不入。是的,梅若珊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很不适应——这的确是一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家璧玉。
这样一个姑娘,在裴家四少眼里,有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吃一些青菜萝卜,换换口味而矣,主要是人家长得还真是不错,满满尽是纯纯的学生气,水灵水灵的。
有一件事,梅若珊必须承认,青春是一种任何人都没办法买回的气质,不假任何修饰,就是一种勾魂的美。虽然她也就二十出头,但比起豆蔻年华,她身上已经透出了一些市侩,一些世故。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裴四少看上蔚鸯的原因。
但今日一见,她意识到事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简单,大多出身不好的姑娘,在面对社会名流时,总会显露出一些自卑感,所以,她故意贬低她,想让她自惭形愧,可她没有,她平静极了,每一句反击,都是这么有力量。
明明她与她,一个天,一个地,可是她却骄傲地平视着她,并不觉得自己低一人等。
那双好看得就像琉璃似的眼珠子,闪着灼灼的不驯,没有她想象中的落荒而逃,而是每每相驳,毫无怯意。
忽然,她笑了,缓下一脸的迫人强势,笑得妩媚动人,吟吟一叹道:“蔚姐,你还真的是很特别。平常人要是被我这么一逼,肯定委屈落跑了。说不定回头还会和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诉憋屈,你倒好,所我堵得要憋屈死了。看来,裴四哥看上你是有原因的,你是一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
这样一变脸,倒是令蔚鸯有点不太适应——细一想,她又明白了,这个梅若珊不是来抢男人的,而是来试探她的——她肯定很好奇,慕戎徵怎么会放弃和北江联姻这种好事,和她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好上,所以,她想来吓她一下。
可能是从她的立场来看,她真的真的配不上慕戎徵吧!
“在我决定和他相好时,我已经想到要面对社会上的任何评价了。外头怎么看都不打紧,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做。别人的评价会跟着个人的成就而渐渐改变。我有信心可以让别人改变对我的看法。只要给我时间,这是迟早的事。”
她的回答不卑不亢。
“好,说得好。”梅若珊拍着手站了起来,“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同时,也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和裴四哥好好的。如果有一天你负了裴四哥,我就不会再客气了。一定会把他变成我的男人。蔚鸯,你听清楚了没,我梅若珊一向言出必行。”
撂下一句宣告,她淡淡一笑,调头离开。
蔚鸯勾了勾唇角,突然有点喜欢这姑娘了。
咖啡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她就那样坐着,静静品着,任由时光流逝,窗外的阳光一寸寸斜去。
直到有人急急推开了大门,跑到了她面前,气喘吁吁地叫了一声:“蔚鸯……我……我来晚了……路上堵得厉害,我……我是跑过来的……”
蔚鸯抬头,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男人,紧张地站在面前,整一张做错事的脸孔,气息很急,胸膛起伏得厉害。
扯了几张面巾,她递上前,平静道:“擦擦,坐对面……侍应生,麻烦先上一杯凉白开,谢谢……”
慕戎徵乖乖接过,乖乖擦汗,乖乖坐到她面前,没办法从她静无波澜的脸孔上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侍应生上了凉白开。
口干舌躁的慕戎徵抓起牛饮罢,双手手指交叉抱拳,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