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正时,皇帝带着几个叔王一起来到端门前。端门属于皇城门,和止车门之间就是各中央官署所在地,因为不想扰乱诸省部曹的公务,所以皇帝来之前就派人下了专旨,命令各省部官员不需到端门前朝拜。
拓跋慎等人排好班次,拓跋慎居中,李彪蒋少游各在左右。因为出使所赐的使者符节太高,因此拓跋慎让李彪持着。于忠,郑道昭,刘文远等人在后,依次上前拜道:“陛下万岁!”
等拓跋慎等人起身后,皇帝进前,说道:“诸卿今日远行,朕亲来此为诸卿饯行。贺卿等不辱使命,载誉而归!”
“谢陛下贺!”
张瑁示左右随从三人以盘盛觞上前,送到拓跋慎三人面前。张瑁亲自奉酒觞于皇帝前。
皇帝想端起酒觞后,直视着拓跋慎三人拓跋慎道:“诸卿满饮此觞,待功成还京,朕当为诸卿设宴庆功。”然后轻轻碰了一下酒水,重新放回盘中,他现在还在持丧,不能饮酒,是以沾上一点就行了。
拓跋慎等见皇帝先示饮了之后,才将酒觞上举,齐声道:“谢陛下赐酒!”,满饮之后才放回酒觞。再次行稽首礼,皇帝则微拱还礼。
拓跋慎本来以为他的酒觞里面的也是酒,碰到之后才知道只是清水而已。
张瑁见饯行礼毕,大声唱道:“诸官贺毕,返驾!”
拓跋慎等人等皇帝的车驾走进端门以后百余步,才陆续起身,却看见内行者巨鹏手持节杖在侧,并没有随驾回去。
巨鹏见拓跋慎起身之后,才上前躬拜道:“殿下,陛下赐下玺书一道并此符节,殿下沿途若有所需,可以玺书并此符节,征调州郡驻兵。陛下使下官传意,兵者,国之根本,无故不可轻动。望殿下执此书节,慎之又慎。”
拓跋慎没想到皇帝最后又给他加了一层保障,予了他调动州郡驻兵的权力,虽然还是警告他不能妄动兵马,不过总算给了权力,路上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就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拓跋慎双手接过玺书,符节,谢道:“还请巨君代我拜谢父皇陛下。”
“还有一事,今日南部尚书李公,秘书监郑公见参,请在城南传驿为殿下饯行,现今下值时刻不到,还请殿下在传驿稍等片刻。”
拓跋慎听完愕然,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给他饯行,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官场人士,在宫外认识他的人也没几个,要说饯行也一时间没法通消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会给他饯行,而且还是当朝大红人李冲,李冲虽然现在只是南部尚书,不是尚书仆射这种执掌尚书省实务的一哥,但是对于他以后是否能执掌尚书省,平城官场之中可是没几个人会怀疑。
郑羲也就算了,可是李冲为什么会来为他送行,就算郑李是姻亲,可是李家的姻亲多了,年初被外放刺史的原都曹尚书王袭还是他的姻亲呢,他当时也只是派了诸子去送行,怎么今天会亲自来送他?而且这种事在官场有心人看来,是很受人猜疑的,李冲素来谨慎小心,怎么会做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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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是长途跋涉,辗转数千里,所以不能用那些在城里用的,既花里胡哨,又不耐久用的车,匠作监曹为此特别打造了这辆新车,在外面看比一般的车宽了很多,内部空间很大,看起来像个车上的房子。这辆车不同于一般车的就是它的车门是向后开的,车门前又有车沿伸展,树以围栏以利于在此观景,宽大的车门处悬以黄色纱帐,车内三面都有皮革为面,里面填以丝絮为坐垫的座位,还有一个小书案,后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可以做休息用。
这辆车的车轮是用铁皮包裹,外面再用蒲草编织的草甸和几层牛皮包扎绑实以减震,再以铁木作为车辕,而且四面车壁既可封闭防雨,也可拆掉木板通风。因为时间不够的关系,车内并没有上漆,只在外壁和车顶设了一些装饰,四角悬以铜铃,外壁涂画着云龙纹。因为比一般的车辆更重,所配的马匹就有六匹。
驾车的御者也有两人,都是常年老手,都为宫中内乘曹所捡配,拓跋慎特意叫陆光去问过,一个是赵郡人,叫明昭,一个是涿郡人,叫刘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刘靖的后人。
陆光和刘腾通过登车梯上了车沿,各拉开纱帐,拓跋慎手持征调符节和出使符节并玺书登上车,进去之后看了看车内四周,他的衣物随身换用的已经放在里面,一些要看的书籍和各色果品也都放置在书案上。将符节靠着车壁,玺书放在书案上,又叫陆光将左右车窗的纱帘,只留下珠帘遮一遮阳光。本来车窗开的就很大,再收起纱帘后,车内的采光度更佳。
拓跋慎出了车厢,站在车门沿上,手扶着低矮的围栏,看着远处高壮威武的端门和门楼,发现上面有不少人在观望,仔细看看,发现原来是冯清和曹贵人,高贵人等人。
“殿下,众人都已登车,是否可以启行了?”刘腾前来报道
拓跋慎没有理会他,下了车后,面向端门,稽首三次后站起来,道:“时日不早了,可以启行,你去通知于将军吧?”
又向端门长揖之后,才重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