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姨糊涂,忘了这等大事。曲云阁(郑嫔),鸿雁堂(冯惠)两处我与你曹姨去便可,其余诸处你自去吧。也不需多说,停留片刻道明原委既可。”
“嗯!那儿即刻就去。”
带上陆光,先赶往栖凤阁。说起来最近三天都没去栖凤阁了。
经过通报以后,拓跋慎进了中庭,高贵人一如既往的在这里带着两个孩子,左右无事,她也就没把两个儿女给乳母照看。
小依娘儿听见正廊处传来的脚步声,看了过来,紧接着迈着蹒跚的小步子跑了过来,高兴的叫着:“二兄”
这个妹妹终于在今年二月初的时候能说话了。当时皇帝还因为这事来栖凤阁中呆了半日才走。这两个月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话,只是人一多的话还是会犯迷糊,可爱的很。
拓跋慎也来不及看看中庭,赶紧跑过去,扶稳了这个最小的妹妹,只是这样也不好去行礼了。
“二郎午前去了太华殿,陛下可是说了什么时日启程?姑母这里正好有件事要说与二郎知道。本是想着明日去中音殿寻你,可喜二郎来了,也免了姑母一番奔忙。”
拓跋慎抬头看过去,原来说这话的是彭城公主,她刚刚做的位置正好把高贵人遮挡了一下,拓跋慎又急着去扶着妹妹,是以没注意到她。
姑母问了话,拓跋慎想行礼答话,只是碍着妹妹拉着他的手只好作罢,答道:“太史令推算良时,正是明日午后便要启程。”
“这么急……”彭城公主和高贵人都有些惊讶。
“姑母有何吩咐,小侄若有能效劳之处,不敢推迟。”
“倒也不是姑母的事,是我刘家家公的事。”
丹杨王刘昶?他能有什么事还需我帮忙的?刘昶可是异姓王中待遇靠前的,即便后来逃亡到本朝的萧宝寅的待遇都差他一截只说公主就接连娶了三位。刘昶虽然在才能上有不及他两个兄长刘骏和刘彧的地方,但为人做事还算靠谱的,怎么会有事找到他身上?
拓跋慎将妹妹半抱着到了高贵人前,高贵人接过女儿,向拓跋慎点点头。拓跋慎对高贵人和彭城公主行完礼道:“敢问姑祖有何吩咐?”
“家公前几日得知贤侄要去江南,就想着让家中大伯随贤侄同去。家公归身朝廷二十余年,一直不能去江南祭拜父祖。当日萧氏篡位,家公痛哭数日,不饮不食,伤痛父祖寢庙丘墟,不能再起。彭城祖庙虽然能祭,到底不是陵寝能比。是以听说贤侄的事,这才想大伯代他前去江南祭扫。”
拓跋慎清楚,刘昶一身最值钱的地方就是他刘宋文帝第九子的身份,以前南朝投往江北的人,身份没有能与他比肩的,所以他在朝廷所受的待遇十分优厚。这种重要人物,朝廷当然要把他看好了,出了京城肯定会一直有人盯着他。当然,刘昶这么多年表现的也很好,朝廷对他也算是信任的,所以刘家才能与朝廷两代联姻。
那个刘家大伯叫做刘文远的,拓跋慎曾经见过几次,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刘文远虽然是长子,但是他的母亲不是公主,而是刘昶当初来投时所携带的妾侍吴氏所生。彭城公主的丈夫刘承绪是刘昶所娶本朝第二个公主所出。他家还有一个嫡子,叫做刘辉的,后来就娶了二皇姊兰陵公主。
带刘文远去江南,这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刘文远虽然不是多重要,到底是南朝前朝子孙,岂是他敢说带着就带着的?
彭城公主也是个机灵的,看着拓跋慎面有难色,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没说完,是以接着道:“家公昨日为了这件事去求见过皇兄,皇兄已经答允了。若非如此,姑母又岂能来说这个话。皇兄虽是应允,只是我家大伯毕竟没有列籍使臣,是以还需贤侄照看一二。”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还好说。
拓跋慎这才舒了口气,说道:“姑祖既有吩咐,小侄自是遵从,只是刘君身份所限,恐怕南朝或许会扣下他。”
“家公也考虑了这些,只是他尽孝之心多年不能如愿,如今见二郎能不顾危险渡江,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想着能够一尽微情。”
拓跋慎听到这里,也有些为刘昶感叹起来。这就是亡命他国,寄人篱下的下场,即便收到再高的礼遇,亡国残余之身,行动不得自由这一点终究不能避免。最后就连祭拜父祖都是一种奢望。
想到这里,拓跋慎想起以前他私下做的打算,以后大魏土崩,或者不能在政治斗争中置身事外,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去投奔吴儿“老翁”萧衍的事。不觉有些痴了,手上也微微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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