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在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想着这些,迪莉娅的神色愈发的平静,藏在长袖中的右手轻轻握紧那朵当时动人的冰莲,突然笑了。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沉静,米修斯看着迪莉娅如此平静的眼神、如此淡漠的微笑,心想她应该是误会了,小声道:“迪莉娅,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家族如何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说到这里,米修斯讪讪地笑了笑,道:“你也知道,在整个君士坦丁堡,我的名声甚至还不及一些年轻的低等贵族,我并不想你因为家族的决定而委屈了你自己。”
“还记得当初那天在海边你送我的那朵冰莲吗?”迪莉娅好像并没有听到米修斯刚刚说的话,缓缓从长袖中拿出那朵已经化去了一半的冰莲,看着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花瓣,轻声道:“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当时真的很开心。”
迪莉娅的声音一直很平淡,虽然掩饰得很好,却在最后化为一股淡淡的失落。
是呢,当时很开心,现在应该不开心了。
敏感的米修斯捕捉到迪莉娅最后的那一丝情绪,微微欠了欠身,走上前,从迪莉娅的手中接过那朵近乎只剩下一半的冰莲,缓缓调动体内的元素之力,数个呼吸之后,那朵冰莲恢复如初,依旧那样的灿烂动人。
“送给你,祝你快乐。”米修斯将手中的冰莲递过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和声道:“迪莉娅小姐,我可以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朵冰莲吗?”
听着米修斯的话,迪莉娅的眉头轻轻颤了颤,有些小惊喜,低下头,小声道:“可以。”
看着少女的表情,米修斯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朵冰莲,轻轻递过去,道:“这是今天的,祝你快乐,迪莉娅小姐。”
迪莉娅伸出手,接过冰莲,对着米修斯微微一躬,转身坐上了马车。
麦阿瑟站在米修斯的身边,小脸上满是不满和愤怒,却不敢说什么。
谁都知道,在君士坦丁堡,麦阿瑟不怕老阿斯科尔公爵,不怕他的父亲梅努斯公爵,但是,却怕很少爱说话的迪莉娅,很多时候,只要迪莉娅一个眼神,他就能够安分守己一整天。
“麦阿瑟,等下要一起吗?”米修斯看着麦阿瑟脚边几只高等血统的华尔兹猎犬,看着麦阿瑟腰间锋锐的猎刀,轻声问道。
麦阿瑟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谁要和你一起去?我真担心你连林中的丛上雀都抓不到。”
听着麦阿瑟的话,米修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麦阿瑟,等下和米修斯一起进去。”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迪莉娅的声音,很平淡。
听到姐姐的话,麦阿瑟孩子气地站起身,对着马车喊了声姐姐,声音中带着点哀求和不满。
回答他的,是车厢里的沉默和静立车厢前马匹的响鼻。
听不到姐姐的回答,麦阿瑟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只得恨恨地转身瞪了米修斯一眼,牵着自己的猎犬向森林的边缘走去。
米修斯看着麦阿瑟倔强却又不得不屈服的背影,淡淡笑了笑,对着马车厢微微一躬,转身跟了上去。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城里的贵族们都汇聚在森林的边缘,一个个手持弓箭、猎刀,牵着自己家得意的猎犬,看着春意盎然的森林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肆意地释放被寒冬禁锢了几个月的嗜血。
米修斯和麦阿瑟在各自家族扈从骑士的护拥下缓缓来到众人的前面,随着米修斯和麦阿瑟的出现,原本喧闹兴奋的众多贵族渐渐安静下来,看着前面君士坦丁堡最大的两个贵族的少年子弟,不再说话。
当然,他们的目光最多的是集中在米修斯的身上。
对于这个从圣比斯城来的私生子,他们的情绪很复杂。想当初,在从乌拉比家族内部流传出来那十道炼金公式的时候,看着君士坦丁大剧院里那一出闹剧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是有一种畸形的快意的,在快意之后,当然就是深深的鄙夷。甚至,在有些贵族之间,彼此之间最大的侮辱已经是称呼对方为“米修斯”了。
可是,谁知道,这样一个被自己等人不屑、当做取乐对象的私生子少爷,竟然炼制出了上帝的亲吻这样的药物,从而成为了不依靠家族势力获得伯爵爵位的最年轻的贵族。
现在,就算这些贵族再看到米修斯腰间的长剑,也不会再如何不屑、如何取笑,因为,就在这几天,这样的长剑甚至已经开始在一些贵族的身上出现,而且,好像还有更多的人想要一把这样的长剑。
米修斯当然不知道身后的贵族现在如何复杂的心思和想法,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前面淡淡微笑的福斯基,微微欠身致意。
福斯基对着米修斯微微点头,缓缓从众人身前走开,不远处,宣布狩猎开始的彩旗开始用力地挥舞起来。
麦阿瑟看到远处的彩旗,扭过头看了眼米修斯,轻轻哼了声,松开手中牵着的猎犬,几匹华尔兹猎犬瞬间冲了出去。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