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最先爆发在了氏族鼠的营区,而不是体弱多病的奴隶待的围栏。等到托里文命令工程术士去调查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
“烂肠症!”尖牙氏族的工程术士是这么称呼瘟疫的,简短且形象地形容出了疾病的主要特征。
引发烂肠症的是一种新型的寄生虫,在魔鼠废都的图书馆中并没有对这种疾病的记载。灰蛊的幼虫体积小得肉眼都难以分辨,如果不是工程术士自备有高倍数的次元石放大器,鼠人甚至会认为烂肠症是角鼠天谴的象征。
这种名为“灰蛊”的淡灰色寄生虫污染了毒水河的水质,然后被贪图省事的鼠辈喝下,顺着鼠人的消化器官来到他们的肠胃,灰蛊尾部的倒钩会在这时候牢牢地挂在鼠人的肠壁,开始缓慢的繁殖。
感染了寄生虫的鼠辈一开始是察觉不出自己身体的状况的,他们只是会感觉到莫名的燥热,不由自主的咳嗽,对于食物的需求也要超以往、他们会失眠,就连鼻子的嗅觉也会大幅度的衰退。
但这只是病毒潜伏期的表现,等到灰蛊在鼠人肠胃里过度繁殖后,它们就会分泌出一种消化液,缓缓地腐蚀鼠人的脏器官,并且吸收其中的养分。
灰蛊的消化液带有麻痹痛觉神经的功能,不知情的鼠人只会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瘙痒,这能够消磨他们的意志,用不了多久,鼠人的肠胃就会完全溃烂,并且高烧难退。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精通医疗的工程术士也回天乏术,鼠辈的内脏会被腐蚀成一滩恶臭的黄色脓水,他们的四肢会逐渐变得沉重,也许感染者会发现自己的力气在逐步流失,但最后,失去生命力的他们会像被风吹垮的杂草一般,倒在营地的泥地里,不再动弹。
而感受到宿主死去的灰蛊此时也会变得躁动起来,他们不断地腐蚀宿主的皮层,企图从这座死掉的肉山里钻出。但它们的成虫也不比幼虫大多少,为此,其他鼠人能看到的只有是一股黄色的脓水从尸体破烂的肚子里流出,并且散发出极度的恶臭。
而在这股恶臭的气体中,却裹挟着灰蛊新一批的幼虫,一旦被周围鼠人吸入到肺部,那么用不了几天,他们也会成为地上那具尸体。
灰蛊传播要的得利于尖牙氏族的厨子,依旧是处理尸体的那几个鼠人厨子最早发现灰蛊的迹象,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刚刚上任的鼠人厨子慌慌张张地跑去报告情况,而是选择隐瞒。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最后也会被托里文清理掉,为了杜绝后患。
毕竟在行军的时候,托里文可是有先例的。
抱着“死鼠辈不死吾辈的思想”,鼠人厨子撕下自己的那脏的发硬,但又被水给打湿的厨子袍覆盖住眼鼻——角鼠保佑,忍受不了厨师气味的托里文早已将他们赶出了族长营帐,这使得厨子的所作所为没有被其他鼠人发现。
做好防护措施的他们迅速完成了对感染体的切割工作,将这些肉块放到挂在铁钩上面的铁锅,烹调肉汤。
这几个厨子没有受到过林封“系统性”的教导,为此,他们仅仅是等到铁锅冒出热气的时候就把锅取了下来,倒在碗里,分给外面的那些鼠辈。
鼠人的碗是木头制成的,深色的木碗以及暗淡的天色没有让他们发现汤水颜色的不对劲,那些抢夺汤水最起劲的鼠人,也就是最早一批病发的倒霉货。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几天,直到最早被传染灰蛊的那批氏族鼠出现不寻常的都举动后,感到畏惧的几个鼠人厨子悄悄地把自己营帐里值钱的、用得到的、或是可以食用的玩意打包了起来,趁着夜色从营地防守薄弱的地方溜走。
此时放哨的尖牙斥候士气也相当低迷,虽然他们成功抓住了逃跑的鼠人厨子,但在收受了对方的贿赂后,便放过了这批瘟疫的引发者。
被瘟疫感染的氏族鼠在不经意间传染到了周围的营地,他们开始成规模的病倒,这是无法掩盖的,于是乎,远在营地另一端的托里文等人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并且迅速发布了一个新的命令。
“将所有确定感染或疑似感染的鼠人集中到隔离区内,并且收缴他们的武器,以防发生暴乱,任何违抗命令的鼠人将会被当场处决!”
这个命令一下子隔离了三分之一的鼠人营区,在丧钟氏族的指导下,奴隶鼠在隔离区周围挖掘了一条一米宽,三米深的壕沟,并且在另一端斜插着削尖了的木桩,以防这些感染者狗急跳墙。
暴雨没有停止,但这倾盆而下的雨水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对灰蛊的隔离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在托里文的示意下,各个氏族临时提拔了一批奴隶鼠,并且给他们配发了极其简陋的口罩——原料大多来自于死掉的鼠人衣物,烹沸后重新缝补。
这些奴隶鼠被赶到隔离区里,他们被命令照顾和安置感染了“烂肠症”的氏族鼠,与此同时,为数几个工程术士也被集中起来,他们带着动物肠衣制成的防毒面罩,史奎格皮制成的防化长袍,全身上下密不透风,即使是呼吸的空气也要经过背后的次元石背包的过滤。
这让他们能够抵御几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