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赶紧过来,今天孩子们回来,家里吃饭,你别做饭了。”老头儿刚到下午就给梁驱虎打电话。
老梁头摸摸嘴巴:“我就等你这电话呢,没打算自己做饭啊,今儿吃啥?”
“多,小二十道菜,爱吃啥吃啥,管够。”老头儿很豪迈,“那酒刚从后院起出来,赶快过来,咱俩先喝点。”
那得赶紧。
没多久,老梁头带着夫人上门,进门先吸溜鼻子:“香啊!”
那能不香么,老头儿偷偷埋一坛二锅头,这都快二十年了,酒都成精了,一口下去,那是粮食魂儿,谁说不香,那得多没嗅觉啊。
江南钱家,钱老师的老爹老娘在,老头儿跟老头儿蠢蠢欲动想喝酒,俩老太太在厨房忙。
老梁头过去打个招呼,看着老太太卷起袖子进厨房,就冲老景头撇嘴,这老头儿,狡猾啊。
怕老亲家带着家族使命,给景副院两口子添乱,索性把人留在这边,反正革命小酒天天喝,老钱头架不住对手好酒量,几乎天天晕晕乎乎的,就算有啥小心思,那也用不出来啊。
“嘿嘿,喝酒喝酒,好酒。”老景头连忙倒酒,分酒器啥的根本不用,那得浪费不少好酒。
一杯酒下肚,老梁头赞美:“这酒纯,我说,下午这点酒不够吧?”
“下午有散酒,孩子买了十多斤,回头分你一点。”说起来,他们这些曾经位高权重的人也可怜,想吃啥大部分吃不到,想喝啥大部分喝不到,不是不给,而是拿不到手,自己出去买是不可能的,儿女们也未必能摸准他们的心思,就说这酒,方宗古回家看望老梁头,带的也未必就是老梁头爱喝的,还不能嫌弃,毕竟是儿孙们的一片心意,老景头好点,老部下来访多少会给带点当年爱吃的,爱喝的,可这下好了,有个人精照顾,啥都不差。
就说吃的吧,老太太爱吃点桃酥,可儿女们回家都给带蛋糕,有时候老太太顺嘴提一句,儿女们也未必就能记得住,能记得住也没时间专门跑遍帝都找老字号小糕点坊,可现在天天能吃到。老头儿爱喝点小酒,更重要的是,喝酒的时候爱吃点老西市的猪头肉,还得拌点儿煮花生,这爱好,儿女们哪知道啊。
上次吃饭,就提了一嘴,回头就吃到了。
还有穿的,老景头啥都不爱,就爱一双布鞋,还不是老帝都的那种布鞋,更早的时候,津门那边跑漕运的穿的那种布鞋,鞋口不是很阔,穿着很轻,很舒服。
人家回头就通过自己的粉丝找到了,给买了三双,老头儿现在上哪都穿,舒坦。
这让老梁头很羡慕,有方宗古的关系在,他的老部下轻易也不能登门拜访,老头儿每天除了练武就没别的事儿了。
“回头叮嘱一下,这孩子好照顾人,又不牵扯给你送礼,让他多留意点。”老景头先做了主张。
这可不是霸道,人家人老心明亮,看得明白着呢,就那孙女婿,对这些老功臣,那是真尊敬,人家就乐意照顾这样的老人,那没办法。
老梁头一想也是,人家又不图啥,那就享受享受,反正不管怎么算,他跟镇国公一脉也是有情谊的。
“那件事能说定不?”喝两杯,老梁头打开话匣子。
老景头咂咂嘴:“就是怕孙女不乐意,我让打听过人家老关家的意思,人家很开明,段家也没啥意见,现在就是看孙女愿不愿意,你也知道,我那两个孙女,对爵位很不在意。”
老亲家插话说:“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人家自己会做工作,咱们就不要逼着孩子先做决定了。”
这得帮女儿,女儿可说了,老景家的东西,没理由落到别人手里,尤其爵位。
老钱头觉着在理儿,何况,这要不落到外孙女手里,就落到张家手里,张家可没少欺负女儿女婿,老钱头心里那杆秤,全在女儿这头呢。
三个老头呲溜半瓶酒,外头嚷嚷声大老远传进来,不用问,敢在这地儿吵吵的,全天下也就那么一位了。
老头儿嗖一下跳起来就往外跑,太外孙女来了,那得出门迎接。
进门的时候,钱老师收拾小女儿呢。
“瞧你那别扭样儿,回家又不是去刑场,拉着脸给谁看呢?”钱老师抱着小可爱,数落小女儿,很是不客气。
二小姐拉着脸,就当没听见。
钱老师立马找帮手:“小关,你可得管管。”
跟老丈人一人拎着一堆东西,关某人乐哈哈地声称:“那得管,但是盈盈还小,有啥表现在脸上,说明没啥歪心眼儿,你看那谁家谁谁谁,就那谁,人前笑的跟花儿一样,背后动刀子可狠,连自己亲人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哪有盈盈好。”
钱老师一听,很顺耳,就是,我姑娘再不好,那也比别人家的姑娘好。
女婿娃又奉承:“再说,这事儿要乖也得怪您老,要不是您老罩着,就这小样儿,她还敢上哪都由着性子来?那谁让她就生活在不容弄虚作假的家庭呢,本性就直,环境又宽容,说起来,那可不都怪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