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儿看一眼手机,上头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 无一例外,短信里全都是一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开个现场清唱演唱会,大家不用在意,我们闹着玩的。”关某人急眼儿了,宋莺儿也就放心了,不怕他开大招,就怕他不接招,这下好了,只要能把人抓过去送助攻,扳回一局的事儿也就妥了,一放松,宋莺儿索性来了这么一句在大部分观众看来没头没脑的话。 这是对谁说的,谁心里清楚。 不过,清唱演唱会? 仔细看看,没有收音器,电脑也是普通电脑,连正经的麦克风都没有,你们怎么开大招? 难不成开丽音?你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开那玩意儿得多掉价啊。 弹幕里吃瓜群众担忧:“这可是全世界直播的节目,别玩脱了。” 关荫热烈鼓掌:“对于天后来说,再垃圾的设备也能唱出之音,来,舞台让给你们,我等着听歌。” 这就太孙子了,没这么干的,这可是你的直播房间,天后是来找你的,你咋能往后躲呢。 有人嘲讽:“怕了呗,平时随便唱唱还行,真遇到天后……” 立马被人嘲讽:“了解了吗?” 对方回复:“那是赵天后让着的。” 这天就没法聊了。 赵姐姐看了看,想想,回头问景姐姐:“要不,我先起个头?” 景姐姐很警惕,干嘛?想唱情歌? “我试试那首压箱底一年多的吟唱。”赵姐姐还真不带客气的。 景姐姐愕然,有些踟蹰,半晌才说:“啊,这里合适吗?没有设备,可能音质会很差的。” 啥?要唱那首? 赵天后的粉丝瞬间**,那是一首从头至尾没有一句歌词,只有一声一声吟唱贯穿始终的曲子,被归到轻音乐里头去了,那首歌有魔音,听着人会哭。 世界十大吟唱轻音乐里,排名第十,文艺青年必备神曲,大提琴和小提琴反复缠绕着,低沉悠扬的旋律里,近似于美声,但又不是美声的女声低声吟唱,孤独惆怅的情绪徘徊不去,赵姐姐出这首单曲的时候,媒体还造谣说赵天后得了抑郁症呢。 宋莺儿想了想,有些奇怪,怎么想起今天唱这首歌呢? “原本这首曲子的名字应该叫,后来改了名字了。”赵姐姐耸耸肩,“我试试今天能不能复原。” 复原?怎么复原? 宋莺儿不解。 可景姐姐知道啊,这直播间里可有一只海妖呢。 “好吧,你先打个样儿。”景姐姐往靠背椅子上一靠,一副放松的样子,话说,真没认真听过娃儿爸唱歌,这家伙,在家里唱歌的时候,要么幼稚,要么搞怪,早上起来锻炼,基本上也是练基本功,她还真没见过娃儿爸飚高音吓唬人呢。 赵姐姐招招手:“还记着没?” 小师弟一脸茫然:“什么?记着什么?” 这人一边嘴里闲扯,手里还忙活着呢,刻刀刷刷地在木头上刻槽,看样子,他还真打算纯手工做个水杯。 赵姐姐也不气馁,马上叫来小可爱:“宝贝儿,想听爸爸唱歌嘛?” 小可爱想想,点头:“要听哦。” 赵姐姐又问:“那,想听爸爸跟姨姨一起唱歌嘛?” 小可爱往屏幕看两眼,看到妈妈笑呵呵的,就嗯的一声,点头答应了,回头抱住爸爸脖子撒娇:“要听歌哦,听爸爸唱歌哦,妈妈也在听哦。” 弹幕:“到底是谁倒是说出来啊。” 关荫咂咂嘴,现在这帮人都学精了,搞不定他,立马去贿赂小可爱,小可爱发话,他就算不想唱,那也得唱啊。 “都欺负我,就我好欺负。”嘟囔着,关荫没好气地冲镜头嚷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赵姐姐很奇怪,问:“你留着嗓子干嘛?” “吃辣啊。”关某人理直气壮,“唱歌就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连辣子都不能吃,遭罪。” 人啊,不能任性到这地步。 大宗师的丹田,那就是个宝,加上这人嗓音还算不错,赵姐姐觉着,这家伙能进军一下世界级歌唱家,可他不,前些天还念叨,有一身功夫就不错了,再想别的那就有点得陇望蜀了,太贪心不好。 你不贪心,霸占着景天后,还想…… 是吧? 人,不能不要脸到这地步,更不能懒到这地步。 “反正今天丢人还是吓人,就全看你的了,你看着办。”赵姐姐发了脾气,鼠标一点,酷猫音乐上找出那首,先打开听前奏。 前奏一起,弹幕渐渐就安静了。 “还是要重新编曲,这次就将就一下吧。”赵姐姐点着头,觉着很不满意。 威胁地瞪了一眼屏幕,没看到小师弟站起来,知道这人天赋在那摆着,赵姐姐也没管,喝一口凉开水润润喉咙,再点前奏。 吚吚呜呜的小提琴悠扬响起,三个音符后,大提琴低沉地加入进来,若有若无的滴滴答答的钢琴声,始终在c2左右徘徊,彷佛无尽的黑夜中,海浪在沙滩上来了又去,潮声温柔。 “啊——”空灵的彷佛山谷中回音般的低吟在三种乐器的相互缠绕中,寻得一丝缝隙,间不容发地融合了进来。 赵子卿在原声吟唱。 头一声长达七八秒的吟唱,始终在低音区上下跃动,眼看着有那么一两声要突破低音区,偏偏就在那一瞬间,彷佛有一只手轻轻把声音攥了回去。 吟声温柔妙曼,又不失纯真,闭上眼睛,赤足在夜晚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孤独起舞的少女画面感扑面而来。 海浪拍起白沫,海风掀起少女的裙角,无尽的孤独从海面上,从沙滩上升起,彷佛一张网,束缚的听歌的人也渐渐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这功力,谁能半路杀进去?”弹幕里有人嘲讽,“还海妖,国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