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从前,她坐在椅子上裴老夫人都怕她突然栽下去。
裴老夫人看在眼里,面上却不露丝毫。
裴昕先开了口,笑着问起老人家最近身体如何。
裴老夫人喝了口茶,回道:“还成,少说也还能活个好几年,倒是大孙女儿你,这过得好像不大好啊。”
这老人家说话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的,有说什么就说什么,裴昕虽然心里清楚,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应道:“最近身子不适,胃口不大好。”
裴老夫人冷笑道:“装得很挺像那么回事儿。”
裴昕一听她这口气,可不敢再在这上头揪扯了,撇过眼盯着手里的茶盏,又说了会儿别的话,便向她告辞要去见见裴都。
“孙女儿记得兄长今日在应天书院应是没课的,该是在府里头吧?”
裴老夫人哼了一声,“侧妃娘娘你这消息可真是不灵通,二郎昨日便走了,你要见他,往齐州明安书院去吧。”
裴昕愣住,“走了?!”
裴老夫人:“走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
裴昕失望得很,裴老夫人只当做没看见。
这祖孙两个,一个期望落空没心思说话,一个兴致不高也没心思吱声儿,干坐了没一会儿就散了。
裴昕在国公府里没待到半个时辰又回了定王府,在花园里撞见了坐在湖边悠悠闲闲钓鱼的楼扇和江侧妃。
她远远地瞧了一眼,也没过去请安,从另一条路上避开。
江侧妃余光瞥见,轻笑出声,提了提手中的鱼竿,“王妃,妾好像瞧见裴侧妃了,她回来的好像有些早啊,恍惚记得才出门一个时辰不到的。”
楼扇秀眉微动,“她倒是为王爷尽心尽力,只不过这心力好像没地儿使。”
江玉菱笑道:“裴侧妃可是王爷的心尖尖儿,有这个心也是极好的,不过,若论尽兴,她哪里又能比得上王妃。”
楼扇似笑非笑地看了江玉菱一眼,慢悠悠道:“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同裴侧妃可不一样。”
陆珏想要他们楼家给他卖命,成了她便是中宫之主,大衍皇后,楼家更是能水涨船高,这些听起来实在是美妙,若是以前她必定就应了,搏一搏也是好的。
可惜啊,以现在的局势看,他能成功的概率实在是有些低了,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权势,屁事儿没有,就为了那么一块挂在悬崖峭壁的大饼,堵上全家老小的项上人头,嘁,那还是算了吧。
皇后的位置于她而言固然诱惑力十足,但是没命享那就有些糟糕了,她的小命儿珍贵得很,可是不能叫它有丝毫闪失的。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会让自己悬在刀刃上。
楼扇笑眯着眼,这位江侧妃在府里不受宠,但江家是太子的下臣,她这个江家出来的女儿到底属在哪头,王府上下也心知肚明。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风险太大的,自然是不行的。”
江玉菱闻言也是一笑,“您和王爷青梅竹马,这性子倒是截然不同的。”
楼扇笑而不语。
………………
梓县虽在京都地界,但过去也约莫用了大半天,待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青丹才唤醒了仍睡着的宁茴,“少夫人?少夫人?”
“到了?”宁茴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坐起身来,好半晌才缓过来,和青丹青苗一起下了马车。
庄子里早就打点好了,一应日常需用得着的也都备着,宁茴实在是困得很,到了屋里便又倒床上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也长,竟是从午后睡到了太阳落山,在青青草原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声中总算是爬起来了。
熊猫气呼呼道:“天天都在睡,天天都在睡,你是猪崽子吗?!”它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这是它的崽。
宁茴很是不舍地抱着暖乎乎的被子蹭了蹭,幽幽叹了口气,“我要是只猪就好了。”啥都不用干,吃着等死就完事儿了。
要是只被养着当宠物不会被拉去宰了的猪,那就更好了,简直要幸福死的呀。
熊猫:“……”你还羡慕起猪来了?
醒醒!我的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