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生来就是掌上明珠,享尽娇宠,不似臣妾这般命途多舛。”
庄絮照微微闭上眼,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稍微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弱无骨。她轻轻柔柔地说:“只是如今姐姐又整日被困在这瑶华宫,纵容陛下心里挂记着您,定然还是待不惯的,不若就让臣妾去为姐姐求情,偶尔能够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
幼枝慵懒地说:“本宫不需要有人求情。”
“你可信不出五日,陛下自会前来,求本宫出去散心?”她偏过头来,杏眼微眯,妩媚而诱人,“只可惜有人费尽心思,设下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注定要付之东流水。”
庄絮照故作茫然道:“什么?姐姐是受了冤屈?”
幼枝并未搭腔,只是无声地笑。
当日瑶华宫走水,幼枝尚不知情的时候,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讨政事的薛蔚却已经得了消息,匆忙赶过来。所幸走水的并非是主殿,也无宫人居住在此,只是薛蔚始终不见幼枝,干脆到卧房寻人,见到的却是将将转醒的幼枝与躺在床上的下人。
天子震怒,这才有了幼枝被禁足三月的处罚。
至于那名太监,被几个巴掌生生打醒,他痛哭流涕地喊冤,声称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床上。
幼清一听,幸灾乐祸地说:“爹爹今晚又要睡不着觉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幼枝却是听明白了,毕竟幼老爷不止是同幼清说薛白的不是,他在暗地里,连当今圣上都敢出言埋怨,更何况眼下又闹出这一遭,幼老爷定然满腹牢骚,恨不得立即把自己带回金陵。幼枝思忖片刻,对幼清说:“你闹一闹他便是了。”
幼清睁大眼睛,“为什么要闹他?”
幼枝笑眯眯地答道:“清清闹一些,爹爹便只顾着揍你,自然记不起别的糟心事,打完就睡下了。”
幼清不干,垮下脸抱怨说:“阿姊总是想着要我挨揍。”
庄絮照轻声说:“幼老爷那么宠爱小公子,怎么会舍得动手?”
“他舍得,而且总是喜欢打我脑袋。”幼清回答完,反应过来这个人他不喜欢,又歪着头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呀?”
“臣妾的确该走了。”庄絮照一笑,“臣妾本是担心姐姐会……”
“你走开。”幼清压根儿不等她说完就脆生生地说:“阿姊才不要你担心。”
他胡搅蛮缠的功夫一流,况且忍了好久,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你不许乱叫阿姊,爹爹和娘亲只生了我和阿姊,只有我才可以这样叫她,别人都不行。”
“小公子……罢了。”
庄絮照望着幼清咬了咬唇,似是欲言又止,又带着几分泫然欲泣的委屈,她向着幼枝行了一个礼,而后很轻很轻地说:“贵妃娘娘,臣妾该走了。”
幼枝视若无睹,“慢走。”
庄絮照推开门的一刹,面上的柔顺与哀愁尽数褪去,雪生上前来搀扶,她们坐上轿后,庄絮照恨声道:“本宫告诉过陈文翰,除非死无对证,否则陛下定会轻饶她。”
“……娘娘,小贵子还在受审,奴婢以为现在设法让人以为小贵子畏罪自尽,也还来得及。”
雪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既然梅妆能买通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更何况她换了点翠的香囊,那么她现在就和就咱们一条蚂蚱上的人了,只要陈大公子解决掉小贵子,再让梅妆偷拿来贵妃娘娘的簪子,塞进小贵子的房里,就应当万无一失了。”
庄絮照想了想,垂下眸冷冷地说:“只能如此了。”
而瑶华宫里,幼清不太开心地说:“阿姊,我不喜欢她。”
幼枝想着事情,心不在焉地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有理由?”幼清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不定是因为她以前也惹过我不开心。”
说完,幼清又异想天开地说:“以后我要把仇都记到纸上,谁惹我了就写下来,这样再失忆,也不会忘记。”
“心眼儿这么小。”幼枝捏住他的脸,“大概你写下来的,全部都是爹爹的名字。”
幼清纠正道:“除了爹爹,从嘉王也讨厌。”
幼枝笑了笑,侧眸望向点翠,若有所思地问道:“点翠,你说可是她?”
“奴婢不确定。”点翠斟酌道:“那日小姐的胃口不好,整日只吃了几口点心,喝了些水,早早便睡下了,没有让奴婢伺候。奴婢后来想过,水只经过奴婢一人之手,陈太医也说点心没有问题,但是小姐的确当天格外嗜睡,并且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若是往常,定然不会连小贵子躺上床也不知道。”
“至于走水一事……有几个宫人当日行踪可疑。”
“你且查着吧。”幼枝撑着脸,气定神闲道:“若是庄絮照,今日来过这一趟,她肯定会沉不住气。”
说着,幼枝似笑非笑道:“只是这般的天衣无缝,倘若真是她所设计,便是往日我太小瞧她了。”
她们两个人说话就和打哑谜一样,幼清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