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说笑了, 您是郡主,千金之躯,受万人尊敬,是惠安公主的掌上明珠, 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如何能与奴才一介草民一样?”
辞玉低眉,桃花眼中望不见半分情绪。
“你真这么想的?”白明珠挑眉,语气冷漠。
辞玉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女子漂亮却冷清过头的眸子, 笑的好看:“回郡主的话, 奴才当真这么想。您该得到这世上最好的。”
“哼。”
白明珠只冷哼了一声,朝着她的院落走去。
辞玉不敢怠慢, 只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院门口,白明珠脚步微顿:“明日去参加葬礼,你同本宫一起。”
“奴才去, 会不会让人嘲笑了郡主?奴才身份卑微,又不讨惠安公主喜欢。”辞玉心中微慌, 朝着她的背影跪了下来。
白明珠转身, 望着辞玉, 笑了:“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辞玉低头。
“我看你是心虚吧。”白明珠的声音骤冷。
辞玉心下一沉: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白明珠敲了敲自己的玉镯,凤目清冷,漫不经心:“辞玉,本郡主的母亲, 心偏到了天边去, 本宫的表姐, 脑子里进的都是水。但是,本宫的表姐,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若非有确切的证据,她不会指认是你害死了平阳郡主。本宫的母亲,信任长安公主,也是早有依据。她们都觉得,你杀了平阳郡主。”
“那郡主呢?”
男子望着眼前的姑娘,她模样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贵气,不悲不喜的。嘴里不管说了什么,都是在骗人。那双毫无波澜的凤目,好像在出卖她说:她就是个骗子。
她没有过愤怒,也没有过喜悦。她不曾爱慕过谁,也不曾厌恶过谁。
“我?自然是只相信我看到的。”白明珠瞧着辞玉,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儿的慌乱,然而,却是无用功,他依旧和平时瞧着一样。
楚楚可怜的。
这本该是用作描绘女子的词,偏生落在他的身上,也正合适。
“郡主,看到了什么?”辞玉继续反问。
白明珠面色微沉:“本郡主问你话,你却一直在反问本郡主?正面回我的话,她是不是你杀的?”
“若是呢?郡主打算将我交出去?还是打算,杀了我?”辞玉望着白明珠,心中忽然的生出一种诡异兴奋来,他很想看看眼前这尊贵之人变了脸色。
有一丝的变化就好。
生气也好,厌恶也罢。甚至杀意,对他而言,都不错。
这人,可真是狡猾啊。白明珠脑壳都跟着疼了。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她就是真的傻,也清楚这才是凶手了。
他有足够的动机,毕竟……平阳郡主同长安还有苏眠月已经是两次羞辱到他了。虽然目的是羞辱她,可至少,的确是让他也被连带着了。
“你是不是蠢?”白明珠真想干脆的给他一刀算了。
然而,此时只怕是他已经在皇上那儿挂了名。
皇上没有追根究底,可却不代表他是真的不知道。
皇帝舅舅这皇位坐的,可不算是稳当。异姓王权利大过天,世人都知那两个异姓王权倾朝野,就连皇帝舅舅,很多时候都要给他们让步。
这次平阳郡主的死,只怕是皇帝舅舅心中反而欢喜。
异姓王之所以在权利越发大,便是因为他们聪明,不显山不露水,就做大到了这种程度,偏偏要以忠臣自居。这韩奇的嫡女死了。只要再加以谋算,便要狗急跳墙。
等韩奇的事情,被皇帝舅舅平了之后,只怕就要轮到辞玉了吧?
玉氏在皇帝舅舅这儿,现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辞玉不知白明珠在想什么,只望着她道:“郡主,辞玉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着。若是累了郡主,辞玉日后,定衔草结环,为郡主您鞠躬尽瘁。”
“就你这小身板?年岁不大的小公子,怎的就这么多心思?如今你因为这件事,在皇帝舅舅那儿是挂了名的。日后皇帝舅舅想起来此事。必定会要召你去问。到时候,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白明珠头疼不已。
“辞玉知道。”男子的声音很轻。
知道?
他知道个锤子!
白明珠真的是给他气死了:“你真是冥顽不灵!是不是现在都不觉自己有错?”白明珠甚至有点儿怀疑,他之所以会去一品楼。
为的就是动手。
他想要什么?
想要让皇帝舅舅同异姓王反目?
想要复仇?
就没想想他自己?
这么个蠢东西,日后是如何做了丞相的?
“郡主恕罪。”辞玉说来说去的,只这么几句话,望着白明珠,心思却从未变过。他先是玉氏后人,才是辞玉。异姓王与皇帝反目。
他才会有机会,走到皇帝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