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峰也在愁,但是现在只是愁没有用,必须要想出法子才行,要不然,都是白搭。
就在大家伙吃饭的时候,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只看到气喘吁吁的孟环站在外面,着急忙慌的跑回来,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抬袖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放下药箱孟环就跑了过来,满面愁容的皱紧眉头。
“我说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吃饭啊?没看到对面贴出了什么东西吗?三折啊,他们当真是不怕亏本啊!”
按照那样的价格是一定会亏本的,而且还是大亏本!
“为了不让我们开下去,安仁堂是疯了吗?!”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径,跟疯了没什么两样吧?
孟环着急的来回在那里踱步,嘟嘟囔囔说了半天,也不见齐灵和顾锦峰有丝毫的回应,一时之间更有些慌了,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眸光看向他们。
“我说,你们两个也说句话,别什么都不说,我这心里没底啊!”
正在吃饭的顾锦峰抬头看了眼着急的孟环,抬手拍了拍身边空下来的位置。
“你有来回走路的那个体力,倒不如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一切,都能吃完饭再说。”
“可是……”
不等孟环的话说完,坐在那里的齐灵直接拍案定板,拍下筷子的动作发出不小的声响,抬头之际,一道凛冽眸光环视全程,气场逼人的她压得每个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吃饭。”
看到她面容紧绷的样子,孟环呐呐的坐了下来,自动坐了下来捧着饭碗吃饭。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是在压抑当中度过的,吃过饭后,齐灵就在柜台后不停的拨动着算盘,所有人都听着算盘珠子的声音,朝着对面张望。
看了看不断往安仁堂涌入的人潮,再看看福寿楼这里的冷清,伙计们经不住的叹息。
坐在那里的小六有一件事不明白,“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上午来送药的人那么多,怎么这会儿竟然没人来取药了?”
就算是生意不好,但之前该给送药的人还是要来的啊,但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为何还没人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吃完饭出门看诊的孟环,竟然又背着药箱回来了。
放下药箱蹲在门槛上,望着对面红红火火的安仁堂发呆,深深叹了口气,“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没人上门取药。”
孟环有气无力指向对面的安仁堂,“安仁堂将送药的人拉去他们那边了,应允他们,除了给他们算分成之外还有底薪,一个月足足有二两银子呢。”
“二两银子?!”小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那他们得赔多少钱啊!”
一个人就是二两银子,那么十个人可就是二十两银子了!光是雇佣这些人送药,就抵得上一个月的营收了吧?
蹲在门槛上的孟环继续叹息,“那有啥的,人家安仁堂财大气粗,不将这点小钱看在眼里,别忘了,他们背后的东家,可是京城有名的大户人家。”
跟他们这红白手起家的完全不一样,人家想要多少银子没有,亏得起。
挑眉有气无力的看向对面,孟环低头望着自个儿的脚尖,“这回真不会真的要关门了吧?”
孟环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充满了虚无缥缈,好似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医馆渐渐有了起色,没想到安仁堂还是跟他们作对,直接拿出了亏本的手段。
福寿楼没有安仁堂那般的底子厚,如果争抢客户的话,就一定要亏本,他们经不起拖啊,一日两日的还行,可要是十天半个月的,一准的关门。
站在柜台后拢账的顾锦峰,趁空瞧了眼背对着他的孟环。
“你怎么回来了?都看完诊了?”
听到他的话,孟环又是一道重重的叹息。
“什么看诊啊,都没人找我看了,就算是我送上门去,人家也不要我看病。”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顾锦峰了然的挑着眉梢,眼角余光瞥向对面接客接不停的安仁堂,无意当中看到胡管事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
“又是安仁堂搞的鬼?”
“可不,他们挨家挨户的去,之前在咱们在取药的人,一听他们家的便宜还有东西送,当然是另投他门了。”
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给赶出来的,心中颇为感伤,无奈的叹了口气。
孟环的话引起小六的共鸣,不住的点着头。
“说的不错,尤其是对于穷苦人家来说,那些没钱拿药的人,当然抗拒不了便宜的诱惑。”
看到那么低的价格,害得他都想过去买那么一两瓶的药呢,毕竟现在正是好时机呢,买了就算眼下用不着,以后总还是能用到的。
在接二连三的叹气声中,一直在拨动算盘珠子的齐灵终于停下了手指。
望着账面上剩余的银两,温眸倏然掠过一道暗芒,一手放在柜台上不停敲打着,小脸陷入沉思,不知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