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笑道:“七岁的时候我入京接受册封,在御花园撞上了行色匆匆的安德顺,后来发现他是因为私人恩怨弄死了一个小宫女,正准备逃离现场。”
萧绎说的简单,好像就因为这一个把柄,安德顺不得不听从他。
可当时的萧绎只有七岁,就算暂时能用这件事情唬住安德顺,等萧绎离开京城回江南后,山高皇帝远,他根本不用忌讳。
何况那之后二十年他天天跟在谢容远的身边,谢容远对他不错,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把萧绎的意图告诉谢容远,因为到时候就算萧绎揭露他当年杀死了一个小宫女,对谢容远来说,也不可能计较的。
可见真正收复安德顺的过程不可能这么简单,撞见安德顺杀人只是一个引线,这之后萧绎已经狠下了一番功夫,如今才会相信安德顺是为自己所用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萧绎之所以提这件事情,是要告诉苏依依,不止是安德顺,他还做了很多其他的准备,所以她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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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运升楼。
二楼的雅间中,觅雪与朱廷贞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几盘运升楼的招牌菜,可两个都没有动筷子。
朱廷贞皱着眉头,显得脸上那道疤痕更加可怕,“师妹,少主怕是被苏依依一起带去江南了,咱们不趁这个时候去要回少主,往后难道去江南找人?”
觅雪若有所思道:“你不是说了少主不愿意跟你一起走吗?我倒是觉得暂时就别管少主了,等我们完成复国大业,少主也完全康复的时候,我们再去接少主回来登基。”
“复国大业?说起来容易,可这都多少年了?如今咱们的人还被萧绎杀死了那么多,其他们的人潜伏在各地虽然目前没有危险,可就算全部汇聚到一起,也不可能打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的。你怎么会如此异想天开?”朱廷贞道。
此时楼下传来了卖唱女婉转动人的小曲儿,与平日里风花雪月的故事不一样,这曲子正是江海潮最近新写的,如今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内容正是萧家与谢家联手推翻大宁王朝的故事。
觅雪没有接朱廷贞的话,而是静静的聆听小曲儿,直到一曲唱完,她才道:“单凭咱们凌烟阁的人马肯定不够,不过南齐只要一乱,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师兄方才也听到楼下的曲子了吧,就没觉得这曲子出现的时机很奇怪吗?”
朱廷贞不由愣住了,“你是说这曲子有玄机?难道是朝廷或者萧家的人故意写来,让老百姓记起那段历史的?”
觅雪点头,“我猜是萧家!”
“萧家?谢容远联合北戎肯定是为了讨伐江南王府,萧家虽然很有势力,可南齐朝廷与北戎联手,他们只怕也没什么胜算。何况如今萧绎还快死了,萧家遭遇这种沉重的打击,说不定一蹶不振。为什么会花这种心思?难道是为了让谢容远念及旧情?”
“自然不是!此前我一直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奇怪的很,洛千秋为什么这么急于跟南齐合作?这个合作对于他跟北戎有什么好处?就算南齐真的许诺了他好处,一个曾经皇位被抢了,也能游戏人间的人,真的在乎那些吗?所以他登基一个月就过来南齐的举动本身就很可疑
!再有便是萧绎忽然不行了。我们虽然跟萧绎没打过什么交道,可我也不相信萧绎是那种仅仅因为谢容远打苏依依的主意,就会气到发病不治的人。我更相信,他会生气到不顾君臣礼仪,直接带着江南王府造反!”觅雪道。
朱廷贞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戏!萧绎跟洛千秋配合演的一场戏!”
“什么?萧绎跟洛千秋?可是前些日子,他们在宫里大打出手,萧绎将洛千秋身边的人都打伤的事情众所周知啊。”
觅雪冷笑,“那不过是为了让谢容远相信他们之间确实有恩怨。我在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当时只直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直觉,如今却想起来是为什么了。当年我在天山族遇到过萧绎跟苏依依,而当时与他们同行的另一个人就是洛千秋,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怎么可能洛千秋会忽然倒戈向萧绎的对手呢?”
朱廷贞大惊,“你是说,他们联手演了这场戏,让谢容远觉得北戎是站在南齐朝廷这边的,而等到真正开战的时候,北戎却会跟江南王府联手,让谢容远腹背受敌?”
“我不确定北戎到时候会不会跟萧绎联手,但绝对不会跟谢容远联手。洛千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让谢容远下定决定南下讨伐萧家。而萧绎装病,借着洛千秋之口证实他活不长,也只是为了趁机离开京城。不管从哪方面看,朝廷与江南王府很快都会开战。”
觅雪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大宁王朝毕竟覆灭太多年,如今咱们的人也确实成不了大气候,为今之计只盼着朝廷与萧家打起来,我们也好借机起事。”
朱廷贞皱眉沉思,良久接道:“你说的没错,咱们如今想要复国成功,确实只能盼着天下大乱。可萧绎既然联手洛千秋诱惑谢容远开战,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