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上道地的世交。此次高家老爷带着高俊来江宁做买卖,恰逢罗家老夫人生辰,自然要前来祝寿。
高俊是个跳脱的性子,在罗夫人满前却极有耐心,将她的问话一一回复。
待高俊回答完罗夫人的问话,罗夫人点点头道:“既然来了,也来见见各位婶婶。”
罗玉等了这一时,抬首不知往芸娘这处打量了多少便,好不容易见罗夫人放过了高俊,却又要同各位夫人见礼,他这个主人家少不得又得陪在身边。
诸位女眷自从二门进了罗家便由罗家女眷招待着进了上房,同这位中意的未来女婿并未打过照面。
此时罗玉脑后用一根乌沉沉的墨玉簪子固定了发髻;一身靛蓝冬日棉袍,因着家中烧了地龙,故而并不显厚重;腰间系着一枚与发簪相同材质的压步玉佩,还系着一只与衣裳同色的荷包。
他虽则年少,可眉宇之间远比他身边那位年龄大些的哥儿沉稳的多,并未被那面目英俊的高俊抢去风头。
诸位夫人们心下满意的一声叹息:“勉强能定亲了哇!”心内一边为今日带了家中女儿上门占得先机的这一步而得意,一边又觉着占得先机的人家未免太多了些——足足十五六家啊!
然而冲着罗家人口简单、家境殷实、无纳妾先例,罗玉这贤婿实在值得争上一争。
罗玉带着高俊依次问候过房中妇人,诸位妇人不但轻言细语举止得体的展示了自己作为未来岳母的气度,同时还将家中女儿揽在怀中,指望罗玉在这顺便一见中能对自家女儿有些个好印象。
然而这些女儿并未能体会亲娘的一颗苦心,不过是应付着略略看上一眼,或被慈母引导着说上几乎话,便解脱出来,寻着相熟的小伙伴凑成一团,继续去交流“养小鱼如何能不被撑死”,或者“养小鸟如何能不被饿死”等性命攸关之事。
等到了李氏身边,罗玉只向高俊介绍道:“这是李婶婶。”便拿眼睛瞧着一旁的芸娘。
然而芸娘只耷拉着眼皮,并不往他身上看过来。罗玉心急,只得出声唤了声:“芸妹妹!”
有个温温柔柔的声音答道:“玉哥哥!”
众人闻声瞧去,恰是那名唤“云娘”的小姑娘。她亭亭玉立站在他几步之外,柔柔唤道:“玉哥哥可是唤我有事?”
搭话的是罗玉传说中的那位小知己,罗玉只得过去站在她身边同她说上几句话。
芸娘瞧清楚今日“众妇择婿”的状况,打定了主意不去掺和这事,便也特意不去瞧罗玉,只将注意力放在现场的各位女眷身上,指望着能有个机会让她将话题带到女人保养上来,然后顺着保养之事,便能自然将她的胸衣买卖扯了出来,如此方能显的不刻意。
然而此时众人关注的焦点已经回到了石阿婆身上。
自石阿婆绘声绘色讲述完她如何摆阵算出被拐独孙之事以及救活撞邪芸娘之事,立刻收获了一群信众,纷纷要她算卦。石阿婆乐的合不拢嘴,却依然谨守着职业操守,眯着眼睛道:“老婆子每日最多只能为三人卜卦,如若超出,老天便要震怒。瞧我这双眼睛,便是受了天谴啊……”
她如此一说,众人只觉得她定是法力高强算出了真相,才落得此地步,众人非但没有心生退意,反而争着抢着要成为三人之一。
一番争夺下,三个名额除了留给今日的寿星罗老夫人,剩下的也被家中买卖庞大的实力派争去,其他妇人见今日轮不上自己,也便将投射在石阿婆身上的注意力移开,两两说些生意和家宅之事。
芸娘竖着耳朵听了半响,只觉着现场众人中,除了石家和自家之外,无人不是富贵之家,都是能长期穿的起胸衣之人。
她透过随身小挎包抓着里面的画册准备了半响,却依然找不出插嘴之处,只得转了目光,百无聊赖的看向他处。
此时罗玉还在同那位云娘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他说话时十分认真,因着认真,便微微蹙着眉,显的对眼前之人越加关注。
待周边声音小些,两人说话的内容才隐隐能被旁人听到。
“……玉哥哥,那月季又该如何同蔷薇区分?”云娘问道。
罗玉忖了忖:“第一看枝条,月季茎直而低矮,蔷薇植株较高,但茎干轻长。第二看叶片,月季的小叶一般为三至五片,叶片平展光滑;蔷薇的小叶为五至九片,叶缘有齿,叶片平展但有柔毛。”
云娘便由衷的赞叹:“我知道问玉哥哥果然没错,我种过好多次都分不清楚呢!”
青竹趴在芸娘耳边道:“阿姐,此前我听你唤他‘玉哥哥’并无不适。此时我听旁人一口一个‘玉哥哥’,只觉着肉麻的紧。你瞧……”她拉开衣袖露出白嫩小臂:“汗毛一根根竖起了呢!”
青竹说话时,站在罗玉身边的高俊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青竹。应该说自从他被罗玉引着见过了李氏一家,眼珠子便没从青竹身上离开过。
青竹瞧见便拉了脸不去看他。
然而那少年不但不回避,反而还提起嘴角一笑,十足十的纨绔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