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通知那些人的家眷好早些来送银子?”
芸娘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保证道:“我现下就去找人。只是等我下回来送八两银子,能否莫收探监费……实在是家穷拿不出来。”
胡衙役又笑一声:“我瞧着你家每月还能拿出八两,就没多穷。得,去吧,下回来不收你探监费。”
芸娘欢快的“嗳”了一声,又悄悄道:“只是此番我在牢里和旁人说这上等房之事时,有个犯人便极为愤愤,说他不过判了两年,等他出去就去找官老爷告你黑状,说你利用牢房中饱私囊,贪得无厌,惟利是图,老不要脸!”
胡衙役重重一拍身旁木凳,怒喝一声:“是谁?哪个不要命的敢这般说老子?”
芸娘擦去面上唾沫星子,内心里几欲作呕,面上依然做出愤愤不平状:“我当时也是这般问他。我说你是谁竟敢这般背地里说人坏话,那人还大言不惭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邹大龙是也!’”
胡衙役咬牙切齿道:“好他个淫贼,我便让他见识见识我胡爷的手段!”
芸娘最后补了一把:“胡阿公,那邹大龙果真是只坐两年监?那可真是一眨眼就出来了呢!”
和风习习。当监牢里发出惨痛哭嚎声时,芸娘已经坐上了去往牢犯家中报信的路上。
李大山住进上等房之事也使得惜红羽强行成了芸娘的帮工。她得为每个月八两银子想办法。
芸娘远离几步警告她:“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我可没逼你。你莫说我占你便宜你!”
惜红羽将手头才完成的一件半球罩杯放下,面上有一种“终于得逞”的喜色:“只要你每月按时发工钱就行。那庄户人家的媳妇子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将娃儿生在地里之事多的是,我这不过是每日坐着的轻省活计,怎的就被你想的那般脆弱了!”
好吧,多了一个帮工,确实能缓解用工量的紧张。
自从在班香楼尝试将各妓子也纳入到抽头体系来之后,柳香君那边的订单数量大增,逼的内秀阁中几人闲着无事纷纷加入到帮工的行列。除了李氏依然是绣工,李阿婆同青竹也成了背心缝纫工,柳香君成了裁剪工,便是芸娘自己也能不拘是上托、下托还是侧托、后比都缝上两件。
不过几日下来,内秀阁众人指腹纷纷被针扎的稀巴烂。
柳香君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叹道:“我为何要赎身呢?当个姐儿不轻松吗?”
自然有轻松的活计安排给柳香君。
黄家之事上,芸娘细细思忖过无数回,解决此事的法子只能落脚到柳香君身上。
芸娘在动用“江宁义妓”这步棋之前,曾向班香楼示过弱。
她先去班香楼探视过据传被毁了容实则只是破了脸皮的妓子紫青数回,试图以热心旁观者的身份说服老鸨子降低向黄家索要赔偿的数量。然这位老鸨子却半点不松口,比着紫青赎身银子的数量向黄家要赔偿,否则便要猪肉黄将牢底坐穿。
芸娘这回不能再同青楼硬碰硬。若连班香楼的保不住,她……她不敢想那悲惨局面。
可两百两银子于她也是心疼到几欲撞墙的数额。
自她穿到这一世,除了在她断臂上狠狠花了一笔银子之外,其他的加起来不超过十两,便是给自己买只鸡腿,于她也要多想好半天才下的了决心。
故而黄家惹出来这事,让她去露面再和班香楼交涉,不合适,极不合适。
她抬头往墙上挂着的“江甯义妓”的牌匾上望去,四个大字里有两个她不认识,然而她知道这是出自当今圣上御笔。凡事能借着些皇家的东风,自然就要好办些。
她朝匾额努一努下巴,瞟向柳香君:“连匾额带你这人一起租用一个时辰,要价几何?”
柳香君立刻挺起胸膛:“这怎么地也得五十两,咱不能拉了圣上的价码啊!”
芸娘点点头:“你再多想几日,否则只能挂墙上自己玩了!”
她跟着阿娘几人准备出门回古水巷,柳香君立刻伸长手臂拦住她:“你租这匾额和我做甚?你说说看,我便宜你啊!”
芸娘从她身畔绕开,搀扶着李阿婆走了院门,柳香君的声音还在追着她问:“哎我说,四十几两啊!”
“哎,三十两啊!”
“哎,十两啊!”
等回了古水巷,芸娘在屋里同青竹嘀咕半响,出门往黄家去了。
自黄花去探过监已过了六七日,此事胶着无进展,黄家剩下几位妇孺日日以泪洗面。然而事关二百两之事,黄花知道把所以邻人私产合在一起也没那许多银钱,故而虽听芸娘此前夸下海口要解决这事,却也未曾再叨扰过李家。
是以当芸娘将黄家院门敲开,瞧见黄家的境况时,便不得不重重叹了口气。
几位妇孺泣到头脸肿胀,这还不算,家中一应家具、被褥、衣裳,连同猪肉黄杀猪卖肉的家伙事都被送进了当铺。各屋里空荡荡,打理的比来了偷儿还干净。
芸娘同青竹只得回了李家禀过李氏,先将自家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