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不可思议的瞧着她:“哎呀我的阿姐,此前罗玉可说是要同你住在一起养蚕宝宝,现下他又多了个知己,岂不是要抢你正室的位子?!”
芸娘被逗的扑哧一声笑出来,顺着青竹的逻辑问道:“既然是罗玉儿时遇上的,那自然是那位知己在前,我在后。正室之位是她的呢!”
青竹想了半响,竟真是这么个道理,一时又将怨恨都投射到罗玉身上:“哼,那么个木头桩子竟也广交天下知己,真是枉费我此前看好他!”
“看好什么?”芸娘觉得她今日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青竹又一次不可思议的瞧着她:“看好他当‘姐夫’啊!”
青竹觉着芸娘此番醒过来再也没了以前的聪慧,忙忙去将她的发现告诉了阿娘同阿婆,从此李家的饭桌上又多了一道烧猪脑。
芸娘这次患病所带来的并非都是坏事。
除了她将一家人折腾的劳神费力、鸡飞狗跳之外,刘铁匠倒是因着他在芸娘昏迷间对李家出人出力的照顾,再次得以进出李家。
这次除了将水缸挑满,柴火劈够,还将此前芸娘还给他的鸡鸭都送了回来。
那些鸡鸭被他悬挂在打铁铺子的顶棚上,每日接受火烤水蒸,早早的就干透了,且味道比自然风干的更加鲜美,不过短短两日,李家人就吃掉了两只风鸡(自然不包括芸娘)。
八月桂花开。
李家院里那棵经年的老桂花树威风不减当年,每一根枝条上都挤簇着小米粒一般大小的桂花,浓香扑鼻。
芸娘吃过早饭坐在桂花树下透气,刘铁匠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期期艾艾凑到芸娘身边进行思想汇报:
“阿叔想明白了,对于不相干之人,我其实不必去理会。否则反而容易令旁人会错意,到头来我两头落不到好。如若一开始我就恶狠狠的表明态度,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芸娘瞟了他一眼:“怎样个‘恶狠狠’法?”
刘铁匠面上有些羞臊:“阿叔专程去买了面铜镜,日日躲在家里练习……”
他刻意做了个狰狞的样子,努力将两只虎牙露出来,保持着这个表情道:“你觉得这样凶不凶?”
芸娘哈哈一笑,抚掌道:“极凶,极……啊!”
她的赞叹之语还未说完,下一刻便被一声惊叫替代。
从墙头跳下一个灰不隆冬的小东西,那东西咚的一声落了地,拖着条长尾巴就不知跑去了何处。
芸娘看的清楚,那是一只硕大的耗子啊!
她惊魂未定的同时立刻跑出院门,空荡荡的巷道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一丝声响。
仿似那耗子就是那么自然的从天而降。
她立刻跑去石家,将阿花借过来一用。
还好往日那些鸡骨头没给阿花白吃,它在李家左闻闻右转转,没过多久就叼着一只肥耗子出来。
到了第二日,李家人正坐在院里吃饭,忽的一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今日这只耗子命不好,直接摔到了四方桌上,立刻摔出了一包血,桌上碗盘到处都飞溅上了血珠子。
芸娘在惊叫的同时立刻就跑出了家门,便看见前方一个小身子跑的飞快。
她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然而等她跑出了巷子,眼前人来人往,那娃儿已不知去了何处。
捉不住罪魁祸首,总得捉耗子。芸娘向石伢许诺了十只鸡腿,将阿花借过来几日,先将耗子拿住再说。
仇家是不可能有的。
两位李氏从不和旁人起争执。芸娘虽到处惹事,但从不透露自己身份,大事上也要将“冤大头”这位便宜表哥抬出来,令其他人不敢动她。
她想不出何人会使出这种下作而幼稚的手段,所幸“天外飞鼠”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天,她吃闷亏的挫败感没有持续多久。
第三日,耗子刚刚落下,阿花如箭一般窜出大门。
一声犬吠后带来的是一声娃儿的尖叫,紧接着传来男童的嚎啕大哭。
李家人赶出去时瞧见,在自家院墙外,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阿花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声,还在撕咬着他的裤腿。
那小孩虽然捂着脸嚎叫,芸娘却一眼就认出来,他家就住在附近,此前附近的小男孩联合起来趴在她家门前从门缝里窥视青竹时,这位小男孩就是主力。
芸娘一步上前,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爆栗,恶狠狠道:“张!小!六!给我家扔耗子,你还有脸嚎叫!再哭我让阿花咬你腚!”
阿花虽然做出一副同芸娘一般凶狠的表情,实则只是咬着他裤腿,并未伤了他的皮肉。
那张小六立刻止了哭声。
两位李氏见对方只一个小孩,自己全家逼迫他一个太过难看,也只摇摇头,退了回去。
临走前李氏交代芸娘:“问问便可,别打人,我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
芸娘乖巧的点头,待两位李氏进了大门,她立刻转头怒目而视,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