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暗笑,谅她玉娉婷有一千一万个胆,也不敢说盛奕戴绿头巾吧?
果然,玉娉婷一听这话,吓得小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嘴里连连自责:“臣妾错了,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求皇上恕罪。”
盛奕依然温和的笑着,将她扶住,而他眼底的那份阴寒,却越发的深了。
语气却听起来毫无伤害:“爱妃怎会有错?替朕清理后宫,可算是功劳不小呢。不知爱妃想要怎样的奖赏。”
“不,臣妾不敢奢想。”
我看着玉娉婷那样,便觉得好笑,她怎就生了力气未长脑子,这要打我,也不必在清宁殿不是?随便想个方法便可以置我于死地了。
或许,那引发我心痛的药丸并不是她的主意吧?
两人亲亲我我,完全将其他人忘记了,玉娉婷的语气也由害怕转为了欢喜,更是透着几分的惊讶。
料想,盛奕定是许了她什么吧?
除了召幸外,怕也很难有什么事能令她如此开心了。
“好了,爱妃就先回吧,朕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处理。”盛奕在玉娉婷的颊边印上一个,笑如春风,眼神接着便向我瞟来,轻声说道,“红妆我会交于皇后管理,也该让她知晓这宫中的规距了。”
那琥珀色的双眸中,依然寒冷如冬。
令我不由得打了个冷禁,这玉娉婷怎就不会察颜观色?
“臣妾记下了,皇上可要小心龙体呀。”玉娉婷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却不忘记狠狠的瞪我一眼。
心中暗自苦笑,我本无心与她争,她又何必如此对我。
见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殿门之外,盛奕的脸色又覆上一层寒霜。
“皇上怎就放她走了?”傅英微微皱眉,不解的问着他。
“还不到时候。”盛奕轻叹一声,眼神向我瞟来,触及我由左肩斜贯下来那道伤口时,眼底闪着一丝的怒气,嘲讽一般的笑着,“竟让一个个子比你小的女人伤了,你对付朕的那股狠劲去了哪里?”
“其实,女人比男人更难对付。”我直视着他,一语双关。
他的脸微微的黑了黑,随即拂袖而去,冷冷的声音由殿外传来:“传敖烈。”
他的身影未消失,容丫头与秀禾便冲了进来,一人一边,扶着我进入帐内。
“姐姐,玉贵妃也是女人,她怎就如此狠心?”容丫头颤抖着双手拿着温热的帕子轻轻滑过我的伤口,一向笑容满面的俏丽脸庞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的,突然,她眼神愤恨的冲出帐外,对着守在外面的傅英一顿狂吼:“傅英,你无情,怎就不救红妆姐姐?”
“我……”从未听过傅英讲话的我,此时听到的是傅英无可奈何的声音:“她是贵妃娘娘,我……我也拦不住。”
“你无情,你冷酷,你……总之,你是条冷血的蛇,哼!”容丫头连珠炮似的控诉,令傅英完全应不了声。
秀禾细心的替我剪开伤口周围的衣裳,露出翻转着皮肉的伤口,眼里闪着痛心。却在听了容丫的一顿抢白后,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意,轻轻的摇头。
我因痛而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心里顿时明了几分,这傅英莫不是喜欢上了容丫头?
待容丫头进来,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床边,狠狠的撕扯着盛奕床上的上好锦被:“哼,他答应过我的,就该保护好姐姐,可是现在……”她转过头,看着我不堪入目的伤口,再次落泪,“可现在他却做不到承诺。”
说着话,便拿起帕子,在其他侍婢端进来的温水里揉了揉,便替我轻轻的擦拭着伤口。
我忍着痛,开始调笑她:“容丫头现在可是入了冬的萝卜?”
秀禾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唯有容丫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不明所以。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推了我一把:“姐姐才是入了冬的萝卜。”
“唉哟。”我裂了裂嘴角,佯装很是痛苦的样子,大声呻吟着。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容丫头连忙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关心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连忙轻笑开来,这丫头,心思就是这么直。
想到心直,便想到了盛仲景,他也是如此,总按自己认为该做的去做。
三年前为了父命去了百里做质子,如今,为了兄弟之情,宁愿流落他方。
只是,他现在如何了?
心底升起一片惆怅。
“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