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也一样心心系念着盛仲景。
而我,也不必像在杜家那般谨言慎行,更不必担心我的言行举止会让杜家的人对夏家不利。
“小姐,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弥留之人。”
离歌的话提醒了我,连忙停下脚步,冲她调皮的一笑:“哥哥会替我接下信的,我在暗处看看就好。”
夏家客栈的前厅中,确实有一个书僮模样的男子拿着一把玉盛正与哥哥说着话:“我要见夏忧小姐,公子吩咐一定要亲自给她方可。”
我一喜,那书僮我在清幽河边见过一次,故还记得他。便差了离歌前去。离歌会意,与那书僮耳语几句,只见他面露怀疑,终是将袖袋中的书信抽了出来连同玉盛一起交给了离歌,一再叮嘱:“切记,除夏忧小姐外,不可让其他人拆阅此信。”神色凝重,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那书僮刚出客栈的门口,哥哥便一手抢过了离歌手上的信与盛,压低声音吩咐:“就当那人没有来过,这信,当然也不能让小姐知道。”
离歌看了一眼我藏身的位置,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指着我,有些为难的回答:“可是,小姐她……”
哥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来,我连忙向他展开一个讨好的笑容。
他顿时一惊,将信藏在衣袖中,迅速的向我这方奔来,将我拉入院中,低声的责怪着:“唉呀,忧儿,你想气死哥哥呀,如果你活得好好的消息传到杜家,你还怎能拿到休书?怎能再呆在夏家?”
我瞥瞥嘴,一手抢过了他手上的盛,伸出另一只手,意思是让他将信给我。
“什……什么?”他装作不懂,双手背在身后,突然又疑惑的问道,“你在家好好的呆着,要银子做甚?”
我无语,连忙提醒他:“信,盛仲景托人带来的信。”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哥哥正要拂袖而去,我一把拉住他,不依不饶:“我不管,我都看见了,那是我的东西,你要还给我。”
他无奈,狠狠的瞪了离歌后只得由袖中拿出那封信,抬起我的手,一把将信按在我手中,不悦的警告着:“好,你的,哥哥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哼。”
我不理会他,跳起来在他颊边轻啄一口:“就哥哥最好了。”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穿过了满院的栀子,到了房前的躺椅上。
“这丫头。”远远的,听见哥哥宠溺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迫不急迫的拆开信,端正严谨,却略显娟秀的蝇头小楷便映入眼帘:“忧儿,请原谅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实在事出突然,万分抱歉。
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
一行字,将我满心的欢喜击得粉碎,心在那一瞬间,像是随着那句我“我已不在人世”一起停止了跳动,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夏,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叫嚣着:盛仲景死了……死了……
突然,满世界变得一片黑暗,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飘摇欲坠,手中的那张素笺随着我的倒下如断翅的蝶般翩然飞舞。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了离歌焦急而逐渐遥远的声音……
盛仲景,盛仲景,能与你相遇相知,我夏忧也不枉此生。
只是心底一片灰暗,盛仲景,你在哪里?
神志慢慢的恢复,耳边传来了爹娘以及哥哥的声音:“这些东西快收好,万万不可让忧儿再瞧见触了伤心事。”
“离歌,记住了,今天客栈里没有任何人来找过小姐,和平时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离歌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