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越发重,拽的秦太傅愤怒一收,目色沉沉,心中好一番思量。
已然恢复理智后,彻底明白为何李大人问责萧瑾言时,他默不作声,甚至承认确是两人在满园楼内起了争执动起手来,且是他动的手。
此番就是为了不让消息外泄,从而保住女儿名声。不得不说,作为一名武将,心思可算细腻,同时也令他倾佩。
一旦罪责定下,又是刚升为都司之际,今后仕途必受影响。李木被痛打闹得众人皆知,如果女儿不去,做好人的萧瑾言反倒遭殃,对仕途处于上升期的人来说,要不得。
何况,先前秦蝉已经坏了四皇子大事,秦府过意不去。如果再被四皇子得知阻扰手下大将攀升,秦太傅思虑越发深。
“父亲,趁皇上旨意未下前,我必须去。”
秦云舒也明白了,楚连城唤父亲来,就是这个道理,由父亲带入更好。
秦太傅听出女儿话音里的坚定,秦家做事向来不欠人,必不能叫萧都司吃亏,但就么进去也不行,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毕竟为官多年,秦太傅心思略略一沉眸子一转,计从中来,随即挽了女儿的手,低声嘱咐几句。
秦云舒立马明了,稍稍变了细节而已,事情大概仍是如此。她立即点了头,“依父亲所言。”
“嗯,毕竟是女子,不可从议事殿正门入,你跟我到小侧门,耐心等着。”
说罢,秦太傅放了手,抬脚往前走着,步子越发沉。
秦云舒紧随其后,通过此处道路恰见富丽堂皇庄严肃丽的议事殿。因从侧门入,除了几个值守侍卫未见旁人。
等走到门前不远处,她见到了一身禁卫军服饰腰挂佩剑的楚连城,看见她时,他面上并未过多表情,朝她轻轻点头。
吱嘎,侧门开了,秦太傅进了去。
秦云舒这时候才道,“谢谢。”
楚连城不语,仍朝她略略颔首,两人相距不远,他静静的看着月光下的女子,一身清丽,发髻只插了一根木簪。
浓眉微微皱起,想起如今自己禁卫军的职位,不禁深思起来,直到侧门再次打开,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出来,他才收了心绪。
随着一声请,他看着她缓步走了进去。既是大太监出来,便是皇上应允。秦太傅必料理好一切,既不担心有损闺誉,又能还原事情真相。
议事殿不比其他宫殿,肃静非常,宽敞不已,秦云舒一路低头而入,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并无旁人,且说事情到底如何,必知无不言,事实为据。”
肃朗威严的一声,浑厚非常,音量极低,带着浓浓的帝王气。
秦云舒依旧低着头,不知殿内站了谁,更不能乱瞄,立即福身行了一礼,朗声道。
“臣女今日恰在满园楼内,亲眼目睹,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确是萧都司动手,但不是简单起争执,而是李大人的外甥在酒坊内欺负良家妇女,更言语侮辱,不堪入目。”
说着,再次躬身叩礼,“皇上大可唤酒坊内伙计,当时他也在。臣女刚巧要去后院取花酿,才看到那幕。”
话音落下,秦太傅紧跟着叩首,“若不是此事重大,女儿也不会入夜执意进宫。由臣亲自教导带大的女儿,不会撒谎。”
句句清晰,听的皇上眉头皱起,眸里隐隐升出怒意,随着秦云舒最后一声。
“那人在京城时常做无耻之事,未曾闹大被揭发罢了。”
皇上气的直接抬手,砰,重重打在明黄的桌上。
“混账!”
这时候,秦云舒才敢余光扫向周围,殿内只有皇上父亲和她三人,应了皇上那句并无旁人。
李大人和瑾言必定没有离开,应在外候着。
李木此人欺负女子多了,只因都是良家人,为保名声不敢说,加上李家给了银两补偿,这事李大人不可能不知情。
皇上生此大怒,气的并非李木,而是为官几十年的李大人。两袖清风,百姓对他也敬仰,做事井井有条。
也正如此,皇上并没有多查他,信任的朝官,外甥教导至此!
“来人!”
一声令下,在外候着的楚连城立即跨步而入,躬身道,“臣在!”
“将李木押至刑部大牢,明日处斩!李大人降官三职,即刻前往青州!”
直接判了死刑,连带亲舅舅一同被牵连,实在挑起皇上逆鳞,以礼为上,却出了这等丑事。
楚连城立即躬身,“臣速办!”
一语落下,人已从正门出了去。
此刻,李大人正在院中等候传唤,萧瑾言站在他不远处。外甥被宠溺长大,没了章法,近年闯了一堆烂摊子。
若寻常打打受伤罢了,现在可是断了命根,上身一辈子都不能直起,相当于瘫痪。
他也是气不过,才直接入宫,军营中人起争执就拳脚解决,还是个风头十足的武官。
如果被人学了,什么都拳头说了算,礼法治国根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