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克制着,并不愿让自己去承认。
他只是不习惯而已,毕竟,他陪了无双十八年,无双也在他的生命里存在了十八年。
如今乍然的一切都变了,他自然会不习惯。
他对于无双的挂念和担忧,也不过是因为,无双对于他来说,不是普通人一般的存在,而是,类似于亲人一样的重要。
就像是月疏,草儿,九爷家的妹妹,不管是哪个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他亦是,都会这般的牵挂,放不下。
徐汀白靠在车座上,怔怔的望着前方的车水马龙。
果儿有些颓然,好久都没有说话。
甚至到家后,看到厨房准备了一大堆的好吃的,果儿依旧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兴致来。
“哥哥,你说,无双姐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果儿有些怅然,又有些难过:“我们这一群人,从前多开心,多快乐,怎么一眨眼的,就这样各奔东西了,以后……再想聚起来,怕是都难了。”
“果儿,除了总统府的人,就再没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果儿摇头:“月疏姐姐都不知道。”
月疏都不知道……
徐汀白只觉得一颗心重重的往谷底跌去,宋月疏和总统府的关系,实则比他们徐家还要亲厚许多,毕竟宋宓儿与静微之间的感情,是无人能取代的,就连江苹都无法比拟。
而宋月疏早晚都要嫁到总统府去,那可是厉家的儿媳妇,静微对她如亲女儿一般,可现在,连她都瞒着,可见,无双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
“哥哥,你和草儿姐姐还有联系吗?她一个人去国外,也不知道什么样了,她那样的性子,江阿姨总是怕她被人欺负,这些日子总是一个人偷偷哭。”
徐汀白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从她离开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
“哥哥,我一直想问问你,你真的喜欢草儿姐姐吗?”
徐汀白闭上眼,轻轻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草儿,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蛋,我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从前,我以为我不喜欢无双那样的女孩子,我觉得草儿柔弱可怜,忍不住想要对她好一点,甚至,因此伤害了无双……”
徐汀白自嘲一笑:“现在,我终于不用担心无双再缠着我不放了,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度,还要宽容,我说分开,她就笑着和我分开,我若是喜欢草儿,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去追求草儿,果儿,我自来也就是这样的性子,随心所欲惯了,你知道别人总是无法强迫我的,可是现在,我根本连去联系草儿的心思都没有。”
“哥哥,你还是喜欢无双姐姐的吧,这么多年了,你们俩感情这样好,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徐汀白摇头:“果儿,感情的事,如果如你所想的这样简单就好了。”
“很复杂吗,哥哥,我一直都觉得,喜欢了就去努力,不喜欢了就说清楚,并不复杂。”
徐汀白伸手揉了揉果儿的头发:“你去玩吧,哥哥出去一下。”
“哥哥你去哪啊。”
“我去找你江熠哥哥去,兴许能问出点什么。”
“嗯,那你晚上回来一起吃饭,爸妈嘴上不说,但是都惦记着你。”
徐汀白想到父亲这些日子连话都不肯和他说,不由苦笑:“我知道了,乖,去玩吧。”
……
总统府。
静微和宓儿肩挨着肩坐在一起,静微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宋宓儿的肩上不停的落泪。
宓儿也没有说话,自始至终,她都搂着静微,任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这天底下的父母,又有几个,不惦记着自己的儿女呢?
那种血肉相连的牵绊,锥心刺骨的痛楚,唯有父母痛惜子女才会如此。
“宓儿,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多活了一辈子,活的太过圆满,所以上天才会把这些罪责苦难降临到无双的身上?”
“胡扯,慧慈大师不是说了,你命格厚重与人为善必有福报,无双更是尊贵无双的凤命,如今吃点小苦头,将来是要享大福的!”
宓儿板了脸,轻声斥责静微的‘胡言乱语’,静微却苦笑道:“什么凤命,什么先苦后甜的,我宁愿无双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都不要遇到丁点的磋磨和挫折才好……”
“做父母的都是这样的心思,但是孩子们终将要长大,总要经历风雨,微微,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和你一样难受,无双是你的女儿,但我们这样的关系,她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分别?”
宓儿想到无双那孩子遭的罪,不由得眼睛就红了:“我这些天心里一直有个念头,我也和沉寒说了,他没什么意见,都听我的,我想着,江熠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行事,性子你都清楚,微微,再不济,就让无双嫁给这臭小子,我敢发誓,他这辈子都会对无双好,他这辈子都不会欺负无双……”
静微听的心里微酸,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