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也不曾去他留的那个地址找过他。
周念想,也许这辈子,她和云晟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那些意外的重逢和短暂的交集,怎么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一点都不真实,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云晟最后给她的那张小像,还在她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着。
提醒着她,那不是什么梦,而是真切发生的。
信号灯变成了绿色,周念随着人流穿过马路,司机跳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她很快就要回到她的家中去。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老人和孩子,也有行色匆匆的白领上班族,更有面容疲倦却又憨厚朴实的城市建设者。
周念随着人群迈步向前,忽有身上大包小包背后还背着襁褓中婴儿的年轻妈妈重重撞了她一下,周念一时没防备,肩上挎着的包就被撞的翻落在地,各种细碎的小东西掉了一地。
那年轻妈妈闯了祸,吓坏了,忙不迭的给周念道歉赔不是。
周遭的路人也帮着劝和,周念看着那个年轻的母亲,她有着枯黄的头发,和冻的皴裂的脸,她的手上满是冻疮和裂开的血口子,她的眼睛凄惶的看着她,十分的不安和害怕。
周念的皮包不多,这个是她最常背的,很低调也很结实,可以放很多的东西。
“没事儿。”周念轻轻握了握那个年轻妈妈的胳膊,又笑着安慰她:“没事儿的,东西都没摔坏,别害怕。”
那年轻妈妈忙不迭的道谢,又慌手慌脚的帮周念捡东西,一股脑的往她包里塞。
周念拦都拦不住,只得让她做了,这些人质朴的让人想要落泪,他们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心理。
东西都捡了起来,装好了,那女人又拿出皱巴巴的纸巾,帮周念把皮包的外面擦干净,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小小的风波,很快就被人抛在了脑后,周念也并没当回事,上车回了官邸,徐慕舟还没有回来。
周念看看时间,还要一会儿才开始晚餐,就先上楼去洗澡了。
回了卧室,她不知怎么的心头一动,想到了云晟给她的那几样东西。
周念放下包,转身走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副小像依旧折叠着放在里面,还有那个写了电话和地址的便笺纸。
周念想了想,把电话和地址存在了手机里,把便笺纸撕掉了。
不管怎样,结了婚的女人,留着异性送的这些东西,还是不大好。
更何况,云晟对她
周念隐约的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异样的,毕竟,女人向来都是十分敏感的。
只是她和云晟,都再不是昔年懵懂少年了。
周念轻轻叹了一声,无论怎样,她还是希望云晟可以好好的,往后的日子,都顺顺遂遂。
“如今光景不好啊,生意不好做。”
“是啊,手底下兄弟折了好几个进去,连跟咱们做生意的外国佬,都收手了,等着看风向呢。”
“你小子运气不好,现在想上船发财,嘿,迟了,一着不慎,就要进去吃枪子儿!”
“那徐慕舟可是个刺头,不好惹,枪林弹雨里历练出来的人物,和锦绣堆里打滚的公子哥儿二世祖可不一样!”
“所以才请钱爷帮着斡旋,我这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那被称作钱爷的男人,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自制的烟卷,撩起眼皮看了面前的年轻男人一眼。
“你啊,不行,不是吃这碗饭的。”
“钱爷怎么知道我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上无老下无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也不拖累家人,如我这样的人,正是吃这碗饭的”
钱爷再次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你要知道这条路是死路,绝路,一旦上来了,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
“年轻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钱爷,我已经走上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了”
云晟低头,轻轻笑了一笑,他将左手缓缓伸出,然后将衣袖微微向上拉了拉,暗红色的火焰图腾,赫然出现在了钱爷的视线中
“你”
钱爷大惊,道上兄弟这数日都在议论,说徐慕舟全城戒严,在找手腕上有火焰图腾之人,钱爷知道,与他素来有生意往来的那个跨国贩毒团伙,人人腕上都有这种标记,而那些人,杀人不眨眼,作恶多端,连他都觉得胆寒肝颤,可这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又这般斯文俊秀,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还请钱爷收留。”
“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
“钱爷,若是连您都不收留,我也只能立时死在条子枪口下了。”
“你让我想一想。”钱爷又深深看了云晟一眼,让人取了一个新的注射器递给云晟,缓声道:“进我这门的人,每个都得碰这个。”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