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寒,上次在医院,我打了你,对不起了……”
“宓儿……”
宓儿却不再看他,缓缓转过身去看向江文远:“江文远,收手吧,你放了他们,就还有后路,如果你真的犯傻,可就是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了……”
江文远看在跪在地上的宓儿,本就动摇的心思,越发动摇了几分。
可就在此时,谁都没注意到,江文远身后站着的一个下属,忽然悄悄拔出了枪,以袖口掩护着,缓缓对准了宓儿……
“宓儿,如果我让你放弃一切,随我出国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你愿不愿意?”
宓儿自嘲笑了一笑:“三爷,这么多年了,难为您还对我用情这样深,我答应您,只要你放了他们,我什么都听您的……”
“当真?”
江文远面上不由有了掩不住的欢喜,他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贪恋女色落到那样的地步去。
宓儿正要点头,身后不远处江沉寒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大喊:“不要……”
宓儿惊吓间怔然回头,那原本要击中宓儿心脏的子弹,就此射偏,却仍是射入她前胸,顷刻间,热血四溅,一片血雾,在江文远面前浮起,而宓儿胸前滚烫的热血,已经迸溅了他一脸……
江沉寒拖着一条伤腿,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般扑到宓儿身前,宓儿满脸满身的血,口中不停嗬嗬的倒着气,她惨白的唇角,缓慢的有血淌出,将她雪白的下颌染红一片……
江文远失了魂一般的站着,不能动弹。
下属冲了过来拖着他向外走:“三爷,快走吧,族里的人带了部队的人过来……”
江文远仍在怔怔看着宓儿,不肯离开:“宓儿……”
“三爷,快走吧!”下属一左一右架着江文远,将他向外拖去。
“宓儿,宓儿……”
江文远涕泪纵横,却还是被人拖到车边,扶上了车去。
“三爷,那个小崽子……”
江文远抬手抹去纵横老泪,摆了摆手:“放了他吧……”
“三爷,就这样放了?”
江文远自嘲笑了一笑:“你们当真以为杀了江沉寒杀了这孩子,就高枕无忧了……你们又当真以为,江沉寒和总统府的亲厚关系只是摆设?”
“可惜啊,你们疯了,也拉着我一起疯……还做着那想要翻天的春秋大梦呢!”
江文远讥诮一笑,不停摇头:“我知道你们不甘心,当初差一点,这江氏集团就是咱们的,江家也是咱们的,可天意就是如此……谁让我遇上了宓儿。”
“三爷,您这一辈子,就因为她,落得这样的地步,值得吗……”
江文远缓缓闭上了眼,没有再说话。
……
“宓儿,回来,回来……”
“江沉寒,好好照顾球球啊。”
“宓儿……”
“江沉寒,若有来生,我不想再遇到你了……”
江沉寒倏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腿上枪伤剧痛牵扯着每一寸神经,子弹已经被取出,伤口也处理缝合了,但麻醉剂药效过去之后,依旧疼的剜心蚀骨。
“宓儿,宓儿呢……”
陈景然和高斌对望一眼,忙上前道:“医生还在抢救,二哥你先躺着……”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了,还在抢救?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
江沉寒倏然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手背上扎着的针管因为他忽然的力道滚了针,腾时针管里一片血色,陈景然忙叫医生,江沉寒却伸手把针管拔了,伤腿上缠着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沁出血来,陈景然赶紧按住他:“二哥,你这伤不能动……”
“那就告诉我实话,宓儿到底怎么样了!”
“二哥,不瞒您说,情况很不乐观……二哥,不管怎样,您一定得撑住,还有球球呢,那孩子受了惊吓,不吃不喝也不肯说话,宓儿要真是有什么不好,球球可就只有您了……”
“江文远那个王八羔子,事到临头还想溜,车子没出县城就被老子扣了,二哥,您说是要杀还是要剐,兄弟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高斌怒气冲冲的开口。
若不是二哥提前安排,他和陈景然及时赶到,球球说不定就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给扔到楼下去了!
高斌现在想想,还觉得一阵后怕,若是他和陈景然再晚到一步,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二哥,外面的事您都不用担心,含璋都交代我们了,我和高斌会帮您处理的妥妥当当,还有大哥也闻讯回来了,您现在就安心养伤,等您伤好一点,球球那边,还要您操心呢……”
江沉寒怔怔坐在床上,窗子外透进来夕阳的余晖,带着一抹血色的惨淡,入冬了,不日就要下起雪。
他不免又要想起去年冬日,他深夜去宓儿的公寓找她。
她狠狠摔在雪地上的玉镯子,她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