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西不知为何,心头无法自控的涌上了淡淡怜惜。 不管怎样,这个可怜而又无辜的女孩儿,给他生下了念念,如今又怀了身孕…… 宋芊芊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发指,这好好儿的女孩儿,就这样被毁了终身,实在,让人怜惜。 “孙,孙少爷……” 江苹轻轻开口,被子下的手指轻轻攥了起来,她还是没敢看孙靖西一眼。 孙靖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江苹抖的更厉害了,嘴唇不停颤栗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你别那么害怕,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么久来,你受苦了……” 孙靖西的声音那样温柔,明明他是说着安抚的话,可江苹的眼泪却倏然涌了出来。 “你,你别哭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去叫医生进来……” 孙靖西知道她之前被宋芊芊苛待,有小产迹象,当即就慌了神,起身要去叫医生。 “孙少爷……” 江苹却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我没事儿,也没有不舒服……” “那你是……”孙靖西拿了纸巾递给她,江苹的眼泪多的像是流不尽一样,她又哭了一会儿,方才哽咽着开口:“念念好不好?” “他很好,很乖很懂事……” 江苹嘴一瘪,又要哭了,孙靖西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他常年生病,没有哄过女孩儿,宋芊芊和他性格格格不入,向来强势,也不需要他来哄…… 不过,他带了念念这几年,哄孩子却是哄惯了的。 “别哭了……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孙靖西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递到了江苹面前:“吃糖,不哭了。” 江苹睁大了泪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孙靖西。 孙靖西视线垂下,有些说不出的尴尬,耳根都渐渐红了起来。 江苹轻轻伸手拿过了那颗糖,是小孩子很喜欢吃的奶糖。 她的指尖只是无意的从孙靖西掌心掠过,却给他带来触电一般的异样感受。 他又想到自己和江苹之间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其他女人,他和他从前的妻子宋芊芊,从来没有做过。 她是他唯一碰过的女人,这么些年清心寡欲的生活,可偶尔梦里还是会想到和她在一起那仅有的几夜。 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子在他的身下颤栗,她的腰细的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断了,他甚至都不敢太过放纵…… 孙靖西忍不住的抬眼看她。 江苹垂眸,专注的剥开糖衣,将糖含在口中,腮帮子可爱的鼓起来一边,许是味道很甜,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她的表情,和念念一模一样! 孙靖西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化了,他自上望着她,她小小的一个坐在病床上,隆起的小腹里怀着他的孩子,她乖巧又脆弱,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可眼神仍是这样的干净澄澈,像个孩子一般天真。 就如他的念念一样,从来都是最乖巧最懂事的一个,哪怕哭鼻子了,哄一下就好了,从来不会无理取闹。 “想不想见念念?” 孙靖西忽然的一句,自己都有些意外,而江苹更是吃了一惊,她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抚了抚自己的脸,孙靖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怕自己脸上伤疤,会吓到念念。 他上前了一步,江苹下意识的就想要缩回身子。 孙靖西的手,却轻轻抚在了她的伤疤上:“这是怎么伤的?” 江苹长睫毛慌乱的眨动着,她想要躲开他的手指,却又不敢乱动,含着糖说话也不清楚,“当,当年……宋芊芊逼我,逼我去你房里……” 虽然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江苹说起这些还是尴尬的不行,羞怯的将头压低,抖的厉害:“……事后,她很生气,一直在发脾气,打我骂我不解恨,又拿剪子在我脸上划了一道,不让医治,所以……耽搁下来,就留了疤。” 孙靖西抿紧了唇,他站在床边,手指还落在她的伤疤上,他缓缓用力,将江苹的脸抬了起来,她眼睛红了,眼泪又要往下掉,一大颗一大颗的挂在那里,说不出的可怜。 孙靖西轻轻用拇指擦去了她眼睫上的泪,可很快又有新的涌出,他一直耐心的为她擦着泪,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轻轻抱住了她。 抱住她之后,才知道她瘦的厉害,整个人就剩下了一把骨头,也不知道怎么撑起的这个大肚子。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孙靖西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江苹哭的抽噎,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我想念念,他就吃了两个月母乳,我对不起他……” “不是你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江苹……我明日带念念来看你,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他一直都认为宋芊芊才是他的妈妈……” “念念很懂事,我慢慢的和他说,他会认你,喜欢你的……” 江苹哭的不能自已:“孙少爷……我之前心里还提防着你,怕你和我抢孩子,我是不是太坏了……” 孙靖西心头一片软,她真的是他见过的,这世上心地最好的女孩儿了,明明她受尽了委屈和苦楚,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样好的女孩儿,又给他生下了这样好的念念,人活一世,还求什么? “以后,叫我靖西吧。” “少爷……”江苹怔住了,从前在孙家,她只是保姆的身份,一直都是这样叫他的。 可现在,他说让她叫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孙靖西又轻轻抚了抚她脸上的那一道疤:“你累不累?要不要躺一会儿……” 江苹点了点头,孙靖西扶着她躺下来:“我明天带了念念来看你。” 江苹含泪笑了:“少爷……” “叫我靖西。” “靖西……” 孙靖西面上绽出柔和的一抹笑:“苹苹,我明天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