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慎珩声音十分淡漠平静,好似是谈笑间议论今日天气,而并非取人性命这样的大事。 夜肆只觉得眼皮一阵狂跳,他于阳谋阴谋方面向来不如周从考虑周全。 若是从哥此时在,会怎样规劝? 在夜肆看来,这也并非是个厉夫人彻底撕破脸的好时机,毕竟,静微小姐现在也在滇南。 而少爷自己也未恢复,若他杀了金芝,惹恼了夫人,夫人直接命人取了静微小姐的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从前藏着掖着忍着,不过是换来她受这样一遭罪而已,既如此,那我就让他们知晓我的心意已决,那么,他们若再想对静微动手,也得考量一番,能不能承得住这个后果了。” 厉慎珩摆了摆手:“夜肆,你现在就动身吧,记住,去了帝都,不用太过遮掩,取了那狗东西的人头,收拾好了,带回来见我。” “是,少爷放心吧,我现在就动身。” 夜肆告退,厉慎珩这才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 希望经此一次,母亲能彻底明白,有些事,她是无法阻挠的,有些人,她是再不能伤一根头发的。 …… 阿兰被吊在树上,已经整整两日。 这两日,她非但要经受鞭刑的折磨,玄凌甚至连一滴水都不让人给她。 阿月阿彩的处境稍微好一些,但也在烈日下整整跪了两天了。 阿兰的丈夫带了三个孩子倒是逃的无影无踪。 玄凌听到下属汇报,不由越发冷笑。 “鞭子给我。” 金三角杀人如麻的少主大人,已经多久不曾对这种排不上号的小喽啰亲自动手了? 可见他是真的动了大怒。 为了那个蛊惑了他的仆从,逃出去找自己心上人的女人? 阿兰身上的衣裙几乎被抽烂成了稀碎的布条,脸上也是鞭痕密布,血糊了一脸。 玄凌抖开鞭子,用熟牛皮拧成的鞭子沾了水,抽在身上的滋味儿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兰气息奄奄的睁开眼,隔着一片血红望向玄凌所立的方向:“少主……”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团的破布,声音粗嘎沙哑而又难听。 鞭梢掠过阿兰的身体,又带出一条血线,血液四溅在灼烫的地面上,阿兰痛楚的呻吟起来:“少主……小姐,小姐她……” 她似是痛的太狠了,说了几个字就昏沉沉的晕厥了过去。 玄凌那一张妖孽一般的脸容,依旧是挂着淡漠的平静。 他摆手,示意下属将阿兰泼醒,又喂了她几口水。 阿兰喝了一点水,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扎挣着看向玄凌,嘶哑开口:“小姐她……她对我说……说您是,您是个心存,心存良善的人……” 玄凌忍不住的薄唇牵动,冷笑挂在唇角,久久不散。 “少主……小姐是个好人……” 阿兰虚弱无力的说着,烈日炙烤着她,极度脱水与失血,让她感觉自己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了。 后悔吗? 也许,多少还是有一点后悔的吧。 手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