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称呼?”
紫女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动人心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看着坐与陈锐身旁平静的红莲,心中稍松了口气。
“你可称我为尚公子!”陈锐淡淡道。
红莲却在一旁仔细观察这位哥哥韩非的红颜知己,紫女了然,忽向她发问,“公主劳碌多日,可需梳洗一番?”
陈锐不动声色,内心明白紫女这是意图将红莲带离出去,顺便试探他的反应。
红莲看上去有些意动,瞬间又摇摇头,“我和他在一起等我哥哥。”
这是一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纯真少女。
紫女并未从红莲脸色中发现什么不情愿之意,压下内心疑惑,向陈锐欠身执礼:“韩非需稍等时刻,这里人多嘴杂,公子不如去静室等待。”
陈锐点点头同意。
道路婉转,紫兰轩似别有洞天。
紫女渐渐退去,陈锐举目扫视这座幽静雅致庭院。
翠竹摇曳,微风吹拂,带来丝丝紫蔺草清香,院外为为圆拱门古朴设计,一方池塘居中,道道涟漪波动。
清脆琴声传来,陈锐步入院中,一位琴姬跪坐弦窗之旁操琴。
操琴琴姬有一张素净的脸,点点星眸,五官精致,眼神弹琴时的专注如脉脉秋水,柔和明亮。
身形修长窈窕,柔顺酒红色头发长垂至腰,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后两侧白色发箍用固定的白珠相连。
外穿月白色精致暗绣半袖长裙,里面是黄色长裙,袖口及裙摆处有黄色花纹,裙摆前侧有黄色波状花纹,下有开衩。垂有金褐色蔽膝,蔽膝下方有金黄色纹路。
音毕弦停。
一双素净白皙的纤手平放在琴案上。
红莲被这琴声吸引而失神,陈锐忽心中一动:“这首曲子叫什么?”
“沧海珠泪!”琴姬徐徐回应,脆声动听。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陈锐下意识想到这个便脱口而出。
瞬间。
琴姬抬起头,看向几步外的遮面男子,缓缓起身对着陈锐躬身一礼,“公子大才。”
这时红莲也看向陈锐,目光中透着几分意外与好奇。
陈锐这时已觉不妥,但也无心解释,便道:“听姑娘所弹《沧海珠泪》,乐曲哀婉伤感,又充满温暖,似乎蕴含了诸多往事。”
“公子明鉴,弄玉自幼学琴,弹奏之际,难免有些心有所往……”
弄玉心神微微一动,没有想到竟只是一曲便能被看透心思,而且刚才所语非至情至性之人难以讲出,心下又多了几分好感。
“此曲哀婉动听,可我为秦人,这曲并不符合我之心意,能否劳烦姑娘为我再弹一曲?”
听及陈锐所求,弄玉并未拒绝:“公子所言何曲。”
“《诗经—秦风-蒹葭》如何?”
听完,弄玉玉颊霞烧,红莲更用动人双眸怒刮了陈锐一眼。
陈锐起初不明所以,可细想之下又霎时了然,而脸上平静以待,未作言语。
《诗经》虽说无邪,但是于先秦时代贵族少女而言不比闺中情书差多少,他命这位琴姬弄玉弹《蒹葭》,恐怕在两人心中就是多情公子形象,等同调情。
可这般想却是着实违背陈锐内心之意。
《秦风—蒹葭》确确实实一首政治诗歌,拥有强烈的时代背景与人物,多用于惋惜隐居贤才而不可得,是他对于韩非做出的姿态。
而这两人的误解,只能说是代沟或是书读太少了。
当然这话不能讲出口。
“公子稍等!”
弄玉平复心绪,不久庭院中流转绕梁清音。
........
紫兰轩外。
淡淡玄音传来婉转,盖聂与卫庄相视一眼。
“这便是你所投靠的王?”卫庄双眸清冷,嘴角微笑,“不远千里求才倒也诚心实意,可是他想过韩非会随他而去?”
“事在人为。”
“他是所见最为雄才绝略,英明果决的君主!”
盖聂声音同样如卫庄般淡漠,但带着一丝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