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太响亮。
而事实上,李斯已经知晓了吕询的意图,而且作为人心变化方面的顶级高手,他也早已意料吕询会走这一步。
甚至他正等着吕询走这一步。
至于寄希望于秦王被吕询给刺死,完全是不可能的。秦国王室对于培养王子异常严苛,而秦王从小接受弓马骑射训练,武功虽不说比肩盖聂,李信,可杀一个如吕询这样的纨绔子弟简直不要太容易。
刹那,场中画面定格。
陈锐看着窗外,背对着众人,仿佛不知道来自后背的生死危机。
旁边,李信,盖聂身子动了一动,但还是没有飞身扑救。
“啊!”
一剑贯穿了吕询的身体,吕询看着还有几步之遥的陈锐,不甘心,用力转过头来,持剑之人却是李斯。
“乱臣贼子,败坏吕相威信名声不说,还敢私藏军械,甚至谋刺王驾!”李斯义正言辞,毫不脸红,“臣李斯受贼子唆使,大罪也,愿受连坐!”
瞬间,罪责都被扣到了吕询这个将死之人的头上。
陈锐转过身子,看着低身俯首的李斯,虽看不出他的神情,但他这是在赌博。
赌陈锐能够因为他的才华而容忍他的过失。
而他这种拙劣,漏洞百出的话,只是大家明面上的借口,只要不挑破,就能轻轻揭过。
“嗬嗬...”
这时,倒在地上的吕询有气无力吐出几口血来。
看着这样的画面,蓦然李斯双目一惊,漏算了一点,他并不会武功,那一剑就算他拼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有将吕询完全刺死,导致他还留着一口气。
“嗬嗬...”
吕询笑了笑,现在他才算明白了,他并不是尘埃,他只是小丑,拙劣而滑稽的演出,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每一个动作,但都视而不见。
从他在地面上角度,他能清楚的看清楚李斯低头之下,双目见他未死绝的震惊,还有每一丝恐惧。
哈哈...
李斯见吕询诡异一笑,全身霎时绷紧。
“李斯,你在骗秦王,军械虽是我吕氏的,但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惊蛰也是我父亲给你的护卫,你这是欺君.....”
吕询说完便咽下最后一口气,带恨意死去。
现在唯一的借口也挑破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李斯慌了,手心冒着冷汗,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陈锐细细看着李斯的反应,感到很有趣,像他这种明哲保身之人,少有过错,何况是这种致命的过错。
“盖聂,剑!”
陈锐声音冷厉,李斯心更紧了。
接过盖聂长剑,陈锐铿的一声拔了出来:“秦以法为教,寡人为秦王,从未执刑,因为寡人相信只要秦地所在,秦法必兴,但今日所见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李斯心头一片冰冷,脑子空白。
“秦人并未因为时间而树起对于秦法的敬畏,那寡人只好亲手执剑,一扫奸蠹,二整风气,三肃法纪!”
“秦国律法行动自二人始!”陈锐缓缓走了过去:“三川郡郡丞羽附权贵,失职,当刑!三川郡长吏,私藏军械,以私废公,当刑!”
两剑下去,李斯旁边掉落两颗圆滚滚的脑袋。
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大舒了一口气,秦王还是宽恕了他,并没有杀他,只是给予警告,而且刚才一番话细思索起来,大有意味。
陈锐看一眼身体一动不动的李斯,静静离去。
忽然走到门外,李斯暗中长吁一口气,直起腰来,他却冷喝道:“李斯!”
瞬间,李斯身体又紧绷起来,对着空气长拜,低头还能看着自己脚下还有一滩的冷汗,后面终于响起声音,令他不敢分神。
“你是人才,我可以容忍你这一次的过失,但是记住,事不过三!”
李斯默然听着。
当初招贤馆一次,这次算一次,下次若出了差错,恐怕秦王之剑就会落下。
......
“师哥,你感觉怎么样?”丽姬小声的看着荆轲,余光又瞥向全场瞩目所在。
她从未想到那个俊朗出众的年轻人竟是秦王,七国当中唯一的霸主,也是她师父恨意难消,发誓要杀之人。
如今这又算什么事,原本仇敌,现在却成了恩人,恩仇交加,丽姬绝美的面容闪现一抹复杂神色。
“丽姬,丽姬。”荆轲见丽姬神色深思,不由敲了她一下,终于令她回过神来。
可他却没有想到丽姬回过神竟是:“师哥,等我一下!”
丽姬翩然起身,看着快要消失的高大白色身影,柔声喊道:“公子?”
陈锐听着后面娇媚的声音,转身一望,淡淡笑道,“你无需为奴为仆,我也不需要奴仆。”
丽姬说不话来,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淡妆素抹,幽怨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