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墨,挥撒天地间。 富士山异常寒冷,按理应该说是万径人踪灭,但高山丛中却有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 小老头是穿着黑色麻袍,质地很差而且单薄,但他脸上很平静,在老人肩头见不到丝毫冰晶雪花,因为他的前面没有风雪。 他每进一步,风雪便退一步,好似富士山的风雪在为他开道一般。 看着快要抵达富士山顶,小老头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他很喜欢富士山,不是因为景致,而是脑海中的回忆,他已经三十年没来了。 小老头啜饮一口快要见底的清酒,味道没变,还是如同三十年前的一般,他的心情非常雅致,丝毫不是要遇见强敌的状态,脑海中浮现回到小渔村一幕,或许他会回忆起这场战斗。 那年凛冬,他将风雪斩一斤。 已至山顶,小老头算了算,三千步,每一步都凝聚了势,层层叠加,如同浪潮一涌接过一涌,他的气势本该滔天,但身上却很普通,从这点看肯定是高手。 小老头四顾张望,什么都没有,只有风雪,冷厉的天空只剩他这一抹黑影。 气势轰然崩塌。 小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陈锐迟到了。 ..... 陈锐心中泛起冷笑,他迟到了,不过他不在乎。 陈锐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是穿越诸多世界之后,所以他决定晾一晾那个写信的人。 从信件中来看,写信之人无疑至少是一名剑术宗师,而且使用陈锐相同的手段,只留下下一横一竖,说明此人对他的剑术非常的自信,而且对他隐隐有轻视之意。 对于写信人选择富士山决斗,而非直接找他一战,陈锐略微无语,可能是想要追求所谓的高手气度,又或许是追求所谓的仪式感,站在东瀛圣岳之上,迎战自己的对手。 他有预感这将是自己在东瀛最后的一战,这可能就是某个隐藏在东瀛的老怪物终于要出手了。 不知来人,没有任何情报,陈锐不会大意,多年锦衣生涯已经养成了他谨慎的习惯。 其实陈锐已经出招了,上兵伐谋,诛心为上,他可以想象那人愤怒的表情,当所有预先准备好的杀招都已成空,写信人只能面对白茫茫的天地无处发泄。 陈锐很肯定那人会愠怒,甚至在心中留下疙瘩,因为越是高人越是喜欢掌控,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人却脱离掌控,谁也不会舒服。 至于无欲无求,什么宗师气度,陈锐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神佛都有贪嗔痴怒,你算老几? 而且就严格意义上来说,陈锐也并不算放那人的鸽子,东瀛盂兰盆节共有三天,他会在第三天时间到达富士山下。 陈锐看着眼前的最负盛名的圣岳,东瀛诗人曾用“扇倒悬东海天”、“富士白雪映朝阳”等等来赞美她的美丽,确实是很美丽。 山下是漫天的樱花树,山脚是青黑色的山体,山尖是白雪皑皑的雪峰,层次分明,美的通透,但是陈锐也知道这是一座活火山,终有一天这些美丽都将毁灭。 “走吧!” 陈锐声音冷淡,不由分说直接搂抱住了柳生雪姬,凌空一踏如同电闪直刺虚空,眨眼便迈出十几丈的步伐。 柳生雪姬抬头望向陈锐冷峻的脸庞,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被陈锐抱在怀中,很暖和,这是体温的感觉。 一刻钟后,陈锐到了山顶,山顶上面的风雪很大,令人难以睁开眼睛。 “你终于来了!” 风雪之中传来一声长叹,慢慢,白茫茫的风雪中一道全身黑色的身影,黑色的衣袍,黑铁精瘦的手臂,还有黝黑的脸庞,只有眉毛和头发亮如同银丝光泽般的雪白。 陈锐视线向下,又看到老头子手中提着一把木刀,眼神微微一缩,一股压力涌来,这是一个远比柳生但马守和眠狂四郎更为厉害的的高手。 “我想问你这三天怎么过来的,吃了饭没有?” 老头子错愕,没想到会这么一问,杀机一闪而过,他讨厌陈锐和他讲话轻浮的语气,也讨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老头子微微吸口冷空气:“如果你想要破坏我的心境,你应该在昨天就来,现在我过的很好,我刚刚吃了几条鱼。” 陈锐流落几分颇觉得可惜表情:“还不动手吗?” 老头子在吸一口气:“你不想知道站在你面前是何等伟大的存在吗?” 陈锐摇头:“我还真一点都不想知道。” 老头子像是憋坏了,转头对柳生雪姬道:“你应该知道我,在东瀛无数人称为我为剑神。” 柳生雪姬流入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称号是父亲梦寐以求的名号,她也无数次听过父亲讲述关于这个名为剑神之人的故事,换一句话说,眼前之人的奇闻异事家喻户晓,在东瀛每一个小孩子扮剑客游戏,他的名字总是被第一个抢占。 陈锐讥讽道:“小国寡民,也敢称神!” 老头子并不生气,悠悠道:“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近神的人,而且你的潜力远超过我,假以时日,不,十年,你肯定能够达到我的境界,甚至超越我。” “但是,你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原本你可以跑的,但是你还是来了,这一点和我很像。” “我原谅你的不守时。” 陈锐眼中充满关怀:“我还是那句话,丹丸之国,谁给你的勇气,妄敢言神,简直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老头子摇摇头:“我和你一样,我也去过异国他乡磨砺自己的道,在中原我也击败过很多高手,最终我曾经被宫廷之中的一名太监击败,但是他却杀不死我。” “我回来了,之后我在东瀛修行了五十年,现在我知道那名太监已经是